几个衣着雍容的妇人正在前方讲授着什么,闻声回头,原本要说“客官尚未到营业时辰”,待看清来人后顿时喜形于色:“东家来了!”
东家?宫瑶疑惑地看向崔玦,崔大人还有这营生呢?
崔玦伸出手捏了捏宫瑶的小指:“是陛下的私产。”
福临上前和其中一个妇人说了几句话,妇人点点头,示意剩下的人继续讲,宫瑶听了几耳朵,什么但知格律易,填词难,应该是在讲平仄。
她领着三人往楼上走。楠木楼梯扶手上雕着缠枝莲纹,每级台阶都铺着软绒地毯,两侧墙壁悬挂着名家书画,错落有致的宫灯投着暖黄光晕。
崔玦问妇人,“现在都有谁在?”
妇人想了一下:“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在雅间儿布置,今日接待海外来使。国子监谭祭酒,光禄寺栾少卿,太常寺王少卿在一起,喊了两个素倌儿去弹曲儿助兴。”
国营商k。
“司礼监有人过来吗?”
宫瑶:?司礼监人过来干嘛?可以用吗?
妇人犹豫一秒,答道:“谢公公昨日从苏州过来,今日还未走,已抬走三个小倌儿,一男两女,现在屋里还留着五个小倌儿。”
宫瑶看了崔玦一眼。她有一种这个谢公公要完蛋的感觉。
崔玦倒是未置可否,面不改色。
妇人说罢,在一个屋前站定:“在里头了,奴婢就退下了。”紧接着就下楼继续往大堂去了。
福临推开紫檀木门,眼前一亮。
入目的是个宽敞的厅堂,地上铺着缠枝花地毯,四角立着鎏金仙鹤衔灯烛台。东面整墙是多宝阁,陈列着官窑瓷器和海外奇珍。西面设着琴台棋枰,焦尾琴旁还搁着未完的残局。当中一张花梨木圆桌上摆着时鲜果品,银丝碳盆烧得正旺,暖香袅袅。
往前走了两步,不小心被坠着的东西打到脑袋,宫瑶抬头,梁上竟悬着各式器具:这样那样不能说的东西琳琅满目,还有精钢所制的精巧机关。
穿过月洞门往里是寝卧区域,八步床雕着百子嬉春图,纱幔层层垂落。床前设着个白玉砌的浴池,水汽氤氲中漂浮着花瓣。
宫瑶突然有些胆寒,崔玦带她来要干什么,不会要和她在青天白日之下干点什么成何体统的事情吧她偷偷瞟了眼身旁的崔玦,对方正饶有兴趣地打量梁间一串琉璃珠链。
不是吧不是吧宫瑶又默默转头过去福临还在呢
这时候福临已经大步走到最里间,仔细探了一下床上的人鼻息,冲宫瑶说:“奶奶,费允已昏迷了。”
费允是谁?崔玦看宫瑶有些疑惑的表情,淡淡接话儿:“当街纵马那个。”
宫瑶:“哦哦。”
不是要白日宣淫就好。
等等,谁?
撑腰8
宫瑶:?
那我这半天干嘛呢?
我又是激励式大规模证人证言采集,又是装得一笔和那群看戏的官儿们斗智斗勇,不就是因为觉得人家国舅府权势滔天,必不可能遵守章程承认错误,按规惩罚平民愤吗!!!
不就是怕你被皇帝降罪太后找茬儿给你积名声想逼国舅府不得不妥协合理道歉解决吗!!
结果你给人都弄晕了??
宫瑶:“怎么把他弄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