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他忽然出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依旧清冽,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备热水。”
他起身,一步步走下,衣袍曳地,红与金交错。
走到宫瑶面前时,手指忽然抬起,用指尖近乎轻佻地拂过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妇人髻。
呵,这又是哪边使得招数。
“莲公好生会教人,既然梳了这个头,”他的气息带着冷香,喷在她的耳廓,语气却危险而暧昧,“总得做些相符的事,才不算辜负。”
“你,过来伺候我沐浴。”
福安抬头,瞳孔一缩,眼里满是震惊。
但没有多嘴一句,只是不发出一点声响地起身,“诺。”
睁眼
宫瑶跟在崔玦身后半步,低垂着头,目光落在他的衣摆,锦缎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浮动。
看起来好贵。
实际也可能不便宜。
浴室分为里间和外间,浴室的外间并不宽敞,四角点着铜鎏金宫灯,光线昏黄而氤氲,照得人影模糊。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沉水香,混合着里间隐约溢出的潮湿水汽,让呼吸都变得黏腻起来。
让宫瑶想起,穿越前在屋里晾了三天都没干的裤衩子。
崔玦站定转身,身形修长挺拔,眼皮半垂,睫毛投下浅浅阴影,神色淡漠地看向宫瑶,似乎是在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宫瑶不得不停下脚步,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袖口,指节微微泛白。
她没学过,内务府没教过咋给人换衣服。
福安又不在。
急。
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主动伸手。
崔玦淡淡地开口:“没学过规矩么?先把自己扒干净。”
“是。”宫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规矩,反正人家发话了,只好听从,应了一声,手指颤抖着从外衣解起。
恐惧。
紧张。
恶心。
但勉强可以接受。
崔玦就这样淡漠地盯着她。
古话说,想要开门,就说要把屋顶掀飞。
假如在现代,突然要求宫瑶在并不认识的人面前脱衣服,宫瑶会说有病吧,扭头就是报警,举报性骚扰。
但是这是天杀的封建时代,当她做好准备,要和一个脸上会掉渣渣的老太监发生关系,或者说单方被该老太监折磨时。
突然和她说不用啦不用啦,虽然可能还会被折磨,但是这次起码是长得超级无敌帅的大帅哥,不至于睁不开眼想起来就恶心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