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咻咻地往衣领里钻,宫瑶被冻了个激灵,转身阖上门。
把擦脸巾浸在有些烫手的热水里,拧干铺在脸上,宫瑶深吸一口气,感觉毛孔都张开了,舒服。
但是很快她就舒服不起来了,手上的冻疮遇了热水,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皮底下窜,痒得厉害。
也不能挠,宫瑶靠着自己坚定的意志力,忍着痒洗了脸漱了口,梳头发的时候,纠结了一下,还是给自己梳了个妇人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洗漱完,宫瑶没敢再睡,拿起昨天没看完的话本子继续看。
咚咚咚。
居然有人敲门?
自打搬进这院子,送饭的、添炭的、打水的都是直接推门就进。此刻突然冒出个会敲门的,她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起身开了门,门前立着两个小女孩。
一个穿着茜色交领窄袖短袄,衣长及臀,下摆缀铃铛形铜扣,黛蓝马面裙,裙襕织入银灰色缠枝忍冬纹,杏眼一眨一眨,看上去十分可爱。
另一个上装青瓷立领绞纱袄,烟灰缎面腰封,悬一枚透雕玉环,下裳千叠雪浪裙,鹅蛋脸长中庭,柳叶眼。
宫瑶不知来者何人,没敢贸然开口,看装扮,猜测是那领路太监提到的“其他丫头。”
杏仁眼的可爱小女生先开口:“妹妹万安,我是谢明琼,这是江望舒姐姐,我们同住栖霞苑,邀你去玩叶子牌。”
江望舒还没等她开口,就补充道:“不会打也没关系,可以学。”
事态朝着宫瑶没想到的方向上发展。
她以为这里的人都被那死太监折磨的奄奄一息,没想到竟活得如此滋润?
宫瑶想了一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正是一个套信息的好时机,浅浅行了个礼,宫瑶点头,“我原是安答应处的洒扫宫女宫瑶,谢姐姐们的照拂,我披个衣裳就来。”
“嗯嗯,我们就在门口等你。”两人乖乖地点点头。
回屋把并不十分保暖的袄子穿上,宫瑶出来关上门,“走吧。”
江望舒和谢明琼正在门口搓手哈气,见她出来了笑眯眯地一边一个夹着她往前走,“栖霞苑已经许久没进人了。”
宫瑶惊讶,据她所知,并非如此,难道关于那莲公的消息全是谣传?
可看他当时那副样子,宫瑶实在不觉得他会是一个兽面人心的好东西。
“啊?”宫瑶只回了一个单音节。
这里并不是安答应处,也没有乐文和她打配合,言多必失,她不敢表示太多。
“是的,我和望舒姐姐进来两年,斩红和棠姐待了五年有余。”谢明琼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