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云毕竟做了多年的皇帝,早就喜怒不形于色,即便适才有些许的失态,这会也调整过来了。
他死死盯住江玉织的背影,“想来,判官是最公允的,呵,江云岫偷盗皇室重宝,死得其所罢了。”
轻蔑的声音直直扎入江玉织的耳中,久未修剪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多谢你告知了。”
她始终没见过姑姑的尸体,还心存一丝幻想,或许姑姑逃出去了,又因某些苦衷无法与她相认。
现实总是残酷的,“阿听、明泽,走吧,我想回去了。”
白砚挣开黑白无常的束缚,快步跟上还没走远的江玉织。
“怎么!凭你在此的人脉,都不能找江云岫亲自问问吗?桀桀桀,你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哈……”赵青云失控般地笑声渐行渐远。
小文和钟毓秀在鬼门关处等了有一会儿,见多出个陌生男子来也不多言,将钟毓秀交给江玉织后,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一夜好眠。
钟毓秀醒来的时候,只她一人躺在床上,外头的日光穿过大开的窗子,充满整间屋子。
不在?钟毓秀揉了揉眼睛,勉强清醒过来。
穿好衣裳,用屋内备好的水简单洗漱一遍,才走出卧房。
看见江玉织在侍弄那些她没见过的花草时,松了口气。
“醒了?昨晚睡得如何?”江玉织抬头看她,气色还不错。
喝足了忘川水的水晶兰,舒展地抖抖花叶,幽蓝的花瓣上挂着点点水珠。江玉织喜欢极了,伸手轻柔地抚过花瓣尖。
“比之往日多了些安心?说不来,只是嗓子还是疼。”
“把桌上的花茶喝了吧,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好,玉织对我这么好,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钟毓秀开玩笑似地扔下这么句话,转身去屋子里喝茶了。
清甜的茶水滑过喉头,柔柔地抚慰着受创的咽喉。
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玉织周身的气压有点低,即便她在笑,也只有嘴角牵动。钟毓秀若有所思。
“你呢?昨晚睡得如何?明泽。”
牵着吃吃站在月亮门死角处的白砚,坦然地走出来,踱步到江玉织身边,顺手将企图吃花的吃吃扯开。
“不好。”
“是吗?”能好就怪了,魂体跟着她在地府奔波了一宿。
江玉织不看他,白砚就特意凑到她脸边上,“我做了一晚上噩梦,梦见你找人把我绑起来,自己却要去摸别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