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啪啪”鼓掌,动作夸张,言语更夸张:“恭喜你,小柏,你已经领悟了生命的真谛。”
宁归柏怀疑:“真的吗?”
陆行舟毫不谦虚:“真的,我们都领悟了生命的真谛。”
虽然就在陆行舟的身边,但宁归柏总是能梦到陆行舟,似乎连梦里的时间也不肯放过。
宁归柏被丢进狼群中,最后他受了很重的伤,奶奶将他拎回院子里,没再管他。宁归柏躺在地上,一群蚂蚁来啃他的骨头。
痛倒是不痛,可是真痒。宁归柏太累了,平时挥一挥衣袖就能碾死的动物,此刻他却对它们无可奈何。
陆行舟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总之是气势汹汹地降临了,在蚂蚁面前,他就是一个庞然巨物,可他毫不在意自己是否在“恃强凌弱”,他凶巴巴地边赶边骂:“爬远点,不准再欺负他了。”
宁归柏顾不上疼痛,他笑,笑了一会又不笑了,他想,陆行舟对谁都这样。陆行舟怎么能对谁都这样。
只要别人愿意对他笑,他就能跟人交心了。
宁归柏睁开眼睛,天色大亮,陆行舟盯着他看,应该已经看了很久了。
陆行舟问:“你梦见了什么?”
宁归柏问:“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
“因为我懂一点科学。”陆行舟有些骄傲,“刚刚,你的眼球在快速转动。”
“你。”宁归柏说,你潜入了我的梦境。
陆行舟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我做什么了?”
宁归柏将梦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陆行舟松了一口气:“这很像我会做的事情。”
宁归柏说:“我梦里的你都很像你。”
“你怎么连做梦都这么‘真’。”陆行舟很是佩服,“在我的梦里,我认识的人会做一些他们不太可能会做的事情。”
“我会做什么?”
“你会说很多话。”
宁归柏觉得这个例子不对:“我对你,本来就会说很多话。”
“比你话最多的时候还多很多。”
“有多少?”
陆行舟眼里掠过笑的波纹:“我说一句,你说十句。”
能比陆行舟的话还多?宁归柏承认了,这确实很不像他。
陆行舟终于画出了满意的画像,他介绍道:“这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在那个世界最爱我的两个人。”
宁归柏认真注视着那两张脸,在陆行舟的画里,两人都充满笑意,那应该是陆行舟对父母最熟悉的神情。
这个世界会有人用心记得他们。
宁归柏很感谢他们将陆行舟带到了世上。
他想,陆行舟还有很多关于那个世界的事情,没有跟他说。
比如——
“在那个世界,成亲是怎么样的?”宁归柏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可他等来等去,陆行舟一直没说。
红色的花儿开在陆行舟的脸上,他的眼珠四处乱转:“跟这里可太不一样了。”
陆行舟只说了这句话,便闭嘴了。宁归柏又问:“男人和男人也能成亲吗?”
“应该不能吧……”陆行舟那时才十四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喜欢男人,哪有了解那么多,“反正我穿过来的时候,我的国家还是不能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不知道能不能。”
宁归柏点点头,意料之中,他回到刚刚的问题:“所以,成亲是怎么样的?”
“我们那不讲成亲,叫结婚……”陆行舟的视线依旧飘来飘去,但好歹发挥了话多的本领,将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他紧张地抱着画像,什么嘛,他爸爸妈妈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