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自闲目光如炬:“虽然蓬莱的位置经常改变,但我一眼就能看见蓬莱的方向,赚钱的本领啊,真是天生的。”
陆行舟若有所思:“你带过很多人去蓬莱?”
盛自闲说:“没有很多,一年也就几个。”
“可是想去蓬莱的人很多,如果他们知道盛兄有这项本领,应该有很多人来找你。”
“第一,给得起钱的人不多。第二,我不能一年到头都在海上漂,那多没意思啊。所以,我也不是每个人都带的。其实这趟我本不想来,大冬天的多冷啊,但危老夫人不愧是宁公子的奶奶,把剑放在我的脖子上,不来也不行。若是换个人,我早就把他打得屁滚尿流了,但危老夫人的武功……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宁归柏面不改色,陆行舟都替他们家不好意思,这一脉相传的作风……陆行舟岔开话题:“盛兄也是学武之人?”
盛自闲说:“懂点拳脚,防身罢了。”
陆行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谦虚,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宁归柏提出要去船舱休息,陆行舟就跟着他进去了。
宁归柏说:“我要练内功,你也练。”
陆行舟说:“你先练,我们轮流练。”
“为什么?”
“我不确定盛兄武功如何,品性如何。还是留个心眼,我们不要同时练功的好。”陆行舟凑到宁归柏耳边说,免得被盛自闲听见。
宁归柏低声说:“一口一个盛兄,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信任他了。”
“逢场作戏,都是逢场作戏。”防人之心不可无,陆行舟用一条命彻底领悟了这个道理,“你练吧,我守着你。”
七日后,船靠到了灵州。
盛自闲邀请二人去他的府上做客,陆行舟拒绝了:“我们还有事要做,就不去府上打扰了。”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盛自闲说的可能只是客套话,随口一说罢了,陆行舟若真凑上去,盛自闲还可能会不高兴。在海上的这几日,陆行舟摸清了盛自闲的一点,就是他真的很爱财。去他府上住还得花他的银两,陆行舟已经想象到了盛自闲在背后打算盘的模样了。
宁归柏问:“你去蓬莱的时候,我奶奶在灵州吗?”
盛自闲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危老夫人让我告诉你,到灵州之后就回登龙城,她在登龙城等你。”
“知道了。”宁归柏不咸不淡地应了。
盛自闲跟他们分别后,陆行舟问:“你真的不回登龙城啊?”
宁归柏说:“不回。走吧,去池鱼阁。”
陆行舟还背着包袱:“我们不先找家客栈住下么?”
“池鱼阁的规矩,若是拍卖贵重物品,委托人要在池鱼阁住下,直到物品成功交易为止。长生药这种千金难买的东西,也算是贵重物品。”
陆行舟之前不知道这点,他点头:“好,那就去池鱼阁。”
走了几步,陆行舟突然顿住脚步:“不对,我忘了千里马!”他一走走了三个多月,客栈不会以为他不回来了,把千里马卖了吧?青锋剑已经丢了,千里马可一定不能丢啊。陆行舟越想越害怕,他也不管宁归柏了,撒腿就朝之前住的客栈跑去。
宁归柏跟着陆行舟跑了。
所幸,千里马还在那家客栈里。
多亏客栈老板想了又想,这么好的马,用它的人的武功必然不低,他可不想得罪江湖人。而且这马是真的俊,看着便赏心悦目,白养着也不是不行。就这样,千里马等到了陆行舟。
陆行舟千恩万谢,想拿点银两报答老板的不卖马之恩,但他一摸腰间,才想起他现在身无分文。他只好看向宁归柏,宁归柏给了客栈老板一锭分量不轻的银两。
客栈老板眉开眼笑,说着“欢迎再来”把他们送走了。
千里马在陆行舟的怀里拱了又拱,陆行舟抱着千里马摸了又摸,要不是宁归柏开口说“天黑了”,这一人一马还不知道要缠绵到什么时候。
陆行舟这才放开千里马,这里距离池鱼阁还有一段距离,走着去太慢了,他翻身上马:“小柏,你也上来。”
宁归柏坐在他身后,陆行舟将缰绳递给他,宁归柏的双臂环住陆行舟,没动缰绳,让千里马自己走了。
陆行舟拍了拍千里马:“跑快点……也不要太快。”
宁归柏将头搁在陆行舟的肩上,陆行舟身躯一僵,他也想彻底放松,软下来靠着宁归柏,但他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过度的亲昵,所以他一直僵直身体,直到千里马停在了池鱼阁。
池鱼阁其实是一个庄子,是以拍卖为主要生意的经营场所,有时也会接待一些来往的江湖客,还会帮跑腿、送信、治疗……总之业务广泛。
他们一停下来,就有青衣男子迎上来:“二位可是要进池鱼阁?”
二人先后跳下马,陆行舟说:“是,我有东西想要拍卖。”
“进来说进来说。”青衣男子在脸上调出冷热得宜的笑容,请他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