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倒霉的。”杨达琳评价完,又奇怪,“你砸的是腿,纱布裹头上干嘛,又不是屁股,这也能装反?”
“哦,这我妈揍的。”陈俊杰咧开嘴傻乐,残因是在不恰当的时间点玩了个小幽默,“她联系不上急了嘛,问我在哪,我说你儿子卡复活点呢,等会再说,差点给她气死。”
杨达琳:“……”这傻子从小到大真是没一顿打是白挨的。
付思朝倒是很习惯,表舅一家都这样。前几天水还没退的时候,小芳姨拖表舅回去,在门口喊“你男人淹成死狗了快出来!”,表舅妈两耳朵就只听到“死”和“狗”俩字,冲出来抱着财财一阵嚎,结果财财活蹦乱跳,表舅躺旁边倒是快往生了。
她觉得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表舅妈天天说表舅睡得跟死了一样,现在快死了看上去也跟要睡了一样,总之闹了一通,最终还是以“人没事就好”作结,日子还是要过。
“你今天话这么少,有心事?”陈俊杰用勺子碰了下付思朝的,“怎么没见那大少爷?”
付思朝绕开芒果,专心挖下面甜甜的牛奶冰吃:“他脚还没好,明天开始我给他当导游。”
杨达琳和陈俊杰面面相觑。
两人都知道内情,陈俊杰杵了杨达琳一下,道:“你前几天不是看到他了,人怎么样,好说话?”
和“好说话”这三个字南辕北辙,可傲了,杨达琳回忆了下当天李因倚在门口的模样,一身狼狈,照样帅得不在一个图层。也就他还没上大学,要不然长这张脸,这身段,就算在外边当众捡垃圾吃也会有人来要微信,“这么说吧,看着像是ps把人单独抠出来放背景里一样。”
陈俊杰这大傻子没理解:“什么ps?美图秀秀不行吗?”
杨达琳撇他一眼,懒得理他,陈俊杰自顾自思考了会儿,瞎琢磨道:“小表妹,我怎么感觉你们这跟相亲有点像。”
两人都不怎么情愿,又拗不过家长,只能尽量配合了事。尤其是付思朝这儿多一层恩人关系,还非得上心不可,要是李因真那么表里如一的难搞,这苦差事就更磨人了。
付思朝说:“那我以后肯定不相亲了。”
“怕什么,你妈能催你相亲?不棒打鸳鸯不错了。”陈俊杰很乐观,“反正他也待不了多久,你就带他顺着门口那条早餐街吃一遍呗,正好还早起了。”
“我回去写一个计划表。”付思朝把勺子放好,起身征求意见,“要是岛上没什么可玩的了,他还没走,我就带他来你们家里玩,行吗?”
“来啊!我家那麻将机多久没开了,正好凑四个!”
“……”
付思朝想得很周全,晚上开始做计划,结果因为太久没运动,累了几天后睡得像只猪,被闹钟吵醒时已经是次日八点了。
她好懊悔,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做没做计划李因也看不出来,赶紧换衣服洗漱,满嘴牙膏沫子时往贴着彩色花纹纸的窗外看了眼,晴空万里,太阳还没来得及开始大发神威,不热,有风,是个难得好天气。
也是个好的开端,希望她和李因接下来相处的一个月不要吵架,海岛之旅顺利完成,阿公门。
阿嬷和付秋都起的早,付秋六点多就去处理民宿的事了,家里很安静,付思朝收拾完了,就上楼叫李因。
木门敲了几下,半分钟过去了,里面没动静。
她用力了点,并大叫李因的名字,门唰一声打开了,李因头发有点乱地靠在门边,语气不太好地道:“付思朝,你能不能看看现在几点?”
“八点二十。”付思朝陈述道,“我昨天说带你去吃早饭,你答应了的。”
李因看起来很想质问“早饭一定要这么早吃?”,但碍于付思朝站在门口,他不能再躺回去睡,于是只能心情不佳地抓抓头发,趿拉着拖鞋懒洋洋地进卫生间洗漱了。
付思朝早上决定带他去吃小笼包。
虽然用面食来招待北方人有班门弄斧之嫌,但真让李因第一天就去吃面线糊、扁肉、稀饭配肉松之类的,他应该又要摆脸色了吧。
那家小笼包摊摆在全岛唯一一所小初中学校旁边,生意很好,现包现卖,回回刚出笼就被端走。老板是一对夫妻,开了十多年了,每天固定六点忙到九点半,有时候材料卖光了会提早收摊,她怕来不及,所以才定了闹钟起。
五楼卫生间的镜子和窗户一起在昨天修缮完毕,崭新得毫无划痕,李因看起来熬了夜,总有点提不太起精神的感觉,付思朝站门外等他,见他手绕过那瓶六合一,用了个法文牌子的清洁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