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真正属於令使层面的伟力,直接作用於“概念”本身。
如同阳光碟机散晨雾,又像是橡皮擦抹去错误的线条。
殿堂內所有忆者身上的死亡芭比粉,连同那些旋转的星星和爱心图案,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迅速褪去、消失,还原成了他们原本的衣著顏色与样式。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瀰漫开来,但没人敢出声。
令使的目光最后落回瘫坐在地的“链星者”身上,声音恢復了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裁决:
“你带回的『记忆,堪称忆庭建立以来最……『別致,最糟糕的收藏品,没有之一。”
令使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为了铭记这次深刻的教训,也为了警示后来者……”
令使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紧接著,他的眼睛眯起——
他发现了链星者身上被神不知鬼不觉间植入的偷窥装置,手段很是高明,就连他也是距离极近才发现端倪。
令使冷哼一声,装置顿时像是烈阳下的水滴,瞬间被蒸发殆尽。
“从即日起,你的代號『链星者,永久废除。”
“链星者”身体一颤。
“你新的代號是——”令使的声音清晰地迴荡在寂静的殿堂,带著一种黑色幽默般的残酷;
“黑天鹅。”
黑天鹅?白天鹅代表纯洁优雅,黑天鹅则象徵著意外、顛覆与……不那么美好的结局。
“铭记你的新身份,铭记这份『独特的记忆。”令使的身影开始变淡,“『黑天鹅,好自为之。”
星云般的辉光消散,令使离开了。
留下满殿堂心有余悸、终於恢復“正常”的忆者们,以及瘫坐在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黑天鹅。
她低头看著自己终於恢復原状的长裙,却感觉那抹死亡芭比粉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连同那个屈辱的新代號——黑天鹅。
从今往后,在流光忆庭,甚至在更广阔的银河记忆圈子里,她都將是一个行走的……笑话。
她看著周围同僚们想笑又不敢笑、眼神复杂。
有幸灾乐祸,有同情,但更多是“离她远点”的表情。
她又感受了一下体內虽然被令使大人暂时压制、但根子还在的模因病毒母体。
最终,黑天鹅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虽然有点僵硬,对著令使消失的方向,用尽全力维持著最后一丝属於忆者的、摇摇欲坠的体面,低声回应,仿佛在说服自己:
“我还会出手的,走著瞧吧,可恶的小鬼,这事没完……”
只是这一次,她声音里那点底气,跟她的体面一样,处於分崩离析的边缘。
…………
“阿嚏!谁骂我?”
模擬宇宙中,正在接受特训的贾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侧身躲开后方的一记怪物衝撞,“黑塔!这怪是不是你调过参数了?怎么专顶我屁股?!”
“可能它也觉得你欠揍。”
办公室里,黑塔瞥了一眼关於流光忆庭某据点短暂爆发“粉红广场舞瘟疫”的最高等级加密保存的视频,嘴角勾起一个愉悦至极的弧度。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