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能这么蹲啊?”陈念偏头看他,“老劳指着你这个康复案例给他发论文呢,剑指nature,你别给人折腾没了。”
老劳是陈念给那个老大夫起的外号。傅非臣耐心地听他打岔,在陈念山路十八弯直奔外太空而去的脑回路里,精准发问:“是因为你那些同学?”
“……别说是我同学。”陈念不情不愿地回答,“人畜有别。”
“行。”傅非臣把水杯塞到他手里,顺便帮陈念理了理刘海,“那是因为,那群小畜生?”
“……”
陈念一个哆嗦坐直了。他瞪着傅非臣:“你还会骂人?”
“……很奇怪吗?”
“很奇怪。”陈念诚恳道,“我以为你的字典到骂人是狗就结束了。”
“我没骂你,”傅非臣坚持地说,“我那时候,真的觉得你很像……”
“打住,打住行吗?我们普通人一般不觉得说人像狗是称赞。”
陈念顿了顿又嘀咕:“虽然狗比人可爱。”
狗多好啊,给口吃的就高兴,认你当主人就不会反咬一口。狗做错事还知道呜呜哝哝撒娇耍赖,人呢。
“……”
陈念仰头往沙发里一靠,闷闷道:“其实我没什么事。”
就只是,一次又一次对很多人很多事失望而已。他搓把脸,心说自己这也是矫情。
以前在夜场吸二手烟偷吃果盘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对人性失望这种议题,还是吃撑了。
傅非臣靠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没关系。”
他贴着陈念耳根说:“你可以做彼得潘。”
……
彼得潘,童话里才有的永远长不大的少年。陈念仰起脸来,一口啃在傅非臣下巴上,湿漉漉一圈口水印儿。
“骂我小屁孩是吧?”他控诉,“儿童文学没少看啊傅总,我以为你生下来就读亚当斯密呢。”
“毕竟也属于文学素养的一部分。”傅非臣没否定后半句。他站起身,顿了顿微微发麻的腿,把陈念捞起来抱在怀里。
“哎哎哎!”
单人沙发坐了俩成年人,又挤又暖和。陈念象征性挣扎两下就放弃了。他靠在傅非臣怀里,把大脑放空。
耳畔有细碎的亲吻。
还有一声轻问:“这样会好点么?”
“……”陈念抿起嘴闷了会儿才说,“会。”
他闭上眼,逃避似的缩进人怀里:“……再抱会儿。”
念念生日快乐
其实陈念刚从法庭出来还想抽根烟来着,但在傅非臣怀里小憩了十几分钟,那种焦躁的感觉慢慢就烟消云散了。
傅非臣在告诉他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可以幼稚,可以天真,可以有许许多多固执的古怪自我,都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