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残阳如血。
三才云相裹著许戒甲二人,远远吊在地母宗修士身后。
远处——
孔沐玄衣临风,手托铜镜。
镜背刻著“凌阳”二字,二十八星宿环列镜缘,镜面金芒流转,將方圆十里云气染作赤霞。
洪冬荣神色自若,额前金目半睁,瞥向孔沐手中铜镜,又对后方飘过的白云微微蹙眉:“不愧是日精子,这凌阳镜的威势果然名不虚传。”
“你这魔头,废什么话!”平玉抬脚便踹,腰间半块缺玉叮噹作响,“少在这假惺惺,日后有你苦头吃的!”
孔沐双目骤睁,一声清喝响彻山中:
“日照幽冥!”
话音刚落,镜面迸出炽白光束,所过之处,山石如蜡般消融,转瞬便破开三丈见方的入口。
藏身云相中的许戒甲与云鹤远远观望,见平玉拽著谈子规的衣袖抽泣。
平玉泪眼婆娑,哭道:“梁师兄惨死,你是他一手带大的,今日说什么也要为他討个公道!”
谈子规面露难色:“可惩戒之策早已定下,这般行事怕是不合规矩。。。。。。”
“好啊,你个白眼狼!”平玉冷哼一声,厉声打断:“师兄!难道你忘了梁师兄生前是怎么待你的吗?”
谈子规望向闭目不言的孔沐,终是咬牙:“罢了,就帮你这一次!”说罢解下腰间玲瓏塔,指掐塔诀,塔顶放出光华,数声咆哮中,一头异兽破塔而出。
这兽——
状如山牛,四角崢嶸,通体长毛如蓑草垂地。
“是獓因!”云鹤传音入密,声音发颤,“《古经》记载其性凶顽,日食百人犹不足。。。”
“食人?”
许戒甲望向云下,眉头蹙起。
下方,獓因仰头长啸,眼神闪躲似要逃离。
“哼,你这畜生,今日我孔沐师兄在此,还敢张狂!”谈子规冷冷说著,取出玉符拍在兽首。符上硃砂纹路闪过,异兽顿时俯首贴耳。
“师兄神武。”
平玉嘴角微扬,看向洪冬荣的目光却满是恨意。
“算不得什么。”谈子规看向她,道:“此兽最爱食人,我从灵羽御兽门修士那学了法门,可叫它一日只食他一口肉。这魔头筑基修为,吸允灵气够他恢復肉身,日日重复,也算替知言有个交代。”
“谢师兄。”
“胡闹!”孔沐一直闭目旁观,此时终於开口,语气带著斥责:“此举阴狠,並非正道所为,仅此一次,你二人回宗后闭门思过三日!”
“。。。。遵师兄法令。”
谈子规、平玉对视一眼,虽面色难看,仍低头应道。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