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半盏茶未凉,蒙博已引三人折返。
当先一对道侣:男子纪悦,桃木剑悬腰;其妻乔巧梅,云髻斜插一枝腊梅。落后半步的女修叫祝元柳,一身灰布道袍浆洗的发白,唯背上铁剑透著股冷硬。
三人齐身作揖:“见过大人。”
“免礼。”许戒甲目光如风拂过。
纪悦夫妇气海初开,灵力绵软;祝元柳已至练气二层,眉宇间凝著风霜磋磨出的坚毅。
念及此界生灵皆具九窍,许戒甲心头暗嘆:
“大罗遗泽,当真惠及微末。”
感慨收束,他开门见山:“红云庙开山纳徒,只问本心,不论根脚。诸位子嗣既入我门墙,尘缘当断。”他取出六只小巧纸鹤,“每月岁末,自有传讯纸鹤往来。”
祝元柳等人相视頷首,拱手肃然:“大人放心!既送孩儿入道,凡念自当斩绝!”
“正是此理。”
寥寥数语,因果已清。
三人深深望了眼远处列队的稚子身影,接过纸鹤,转身没入山道林荫。
恰在此时,青萍驾烟蟒落地。
她刚將孩童安置於山腰新居,备妥被褥衣物。许戒甲將她唤住,细询灵植、草药诸般关窍,毕竟日后农耕司的担子,是要落在他肩上的。
待诸事交代完毕,山间雪光映著青萍侧脸,四周一时静謐。
她指尖无意识蜷缩了一下袖口,目光掠过远处雪坡上几株红梅,点点殷红在素白天地间格外显眼。
一个念头悄然浮起:
“雪过初晴,寒梅正艷,此刻踏雪寻梅,倒也应景。戒甲师弟初掌农耕,藉此也可稍作放鬆。。。。。”
她喉间微动,正要抬眸看向许戒甲,却见对方脸色忽变,匆匆丟下一句“尚有他事,先行一步”。
便身化流云,遁空而去!
“哼!”
青萍僵在原地,心里一股莫名的委屈。
“又是这样!每次稍近些,便寻个由头遁走,藉口都懒得换了么?”
“胆小鬼!”
青萍气得脸颊微鼓,只当他又在躲避。
可云雾之中,许戒甲身形凝现,驻足一处幽僻洞口。他双手平托,掌心静静躺著一朵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