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撑起身子,靠在墙上,低头看着自己逐渐愈合的伤口,扯了扯嘴角。
“平等?”他低喃,像是自嘲,又像是某种执念。
不,从来就没有平等。
他们的相遇只是偶然,而本质的鸿沟早在命运的开始就已经注定
他是深渊的主宰,永恒的统治者。
而他只是误入深渊的凡人。
就像他们之间,连“恨”都显得奢侈,因为利维坦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恨。
窗外,夜风风呼啸而过。
陆渊忽然笑了,笑声低哑,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真是可笑。”
他居然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能站在利维坦身边,而不是跪在他脚下。
他撑着墙站起身,踉跄着走向窗边。
雾气翻涌,隐约可见远处的,只为魔王而建的维特鲁威,象征统治那是利维坦的所在,永恒冰冷,永恒遥远。
陆渊盯着那里,忽然抬手,一拳砸在窗框上!“砰——!”
鲜血顺着指节滑落,可这一次,没有魔药,没有治愈,只有真实的、尖锐的疼痛。
至少这份痛,是真实的。
至少这一刻,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是谁。
他缓缓收回手,舔了舔指节的血,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但他会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能真正让利维坦疼到记住他。
不是作为家犬,而是作为
陆渊闭了闭眼,扶着墙站起来,踉跄着走向门外。
走廊尽头,月光透过彩窗洒落,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只蛰伏的野兽。
终有一日
“哈“
陆渊把脸埋进掌心,呼吸灼热又沉重。
他以为自己在深渊里看见了光,却忘了深渊本身,就是吞噬光的怪物。
电玩城的记忆还在脑海里闪烁,利维坦站在跳舞机前,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陆渊。”他那时叫他,嗓音温柔,如唤情人般,“过来。”
陆渊走过去,利维就顺势把腰带递给他,“很适合你这种大型犬。”
“下次只跳给我看。”
那算什么?
是亲密?是调情?还是……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戏弄?
这还只是白天的事,那时候他也说自己像狗,自己还脸红
“C。”
“知道暗处有什么吗?”恶魔问。
他当时轻笑着回:“那里有你。”
现在想想,真是好蠢。
现在他终于懂了为什么那时候,利维坦都愣了。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一片深渊。他拼命往里跳,以为能触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