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甫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阴鸷而深邃,缓缓起身走到营帐门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本来为父已不做指望,但从上次婉娴小产一事看来,萧霁对她并非无情。”他握紧拳头,语气中满是算计,“待我借申文豹一事与申广义那个莽夫结成同盟,剑南道的兵力全归我宋家所有。再等婉娴生下一位龙子,届时我们扶持幼主上位,这天下就是宋家的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宋修其满脸敬佩,立刻拱手道:“父亲英明!我这就去派人寻找申文豹的尸身!”说罢,他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夜色很快吞没了他的身影。
宋若甫望着宋修其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又摩挲起长须,眼神中尽是对未来宏图霸业的憧憬。帐外,风沙依旧呼啸,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营帐外星河渐显,营帐内烛火摇曳,萧翌坐在榻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张亦琦恬静的睡颜,直到确定她呼吸绵长、彻底沉入梦乡,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扰了这份安宁。他替她掖好滑落的被角,动作轻柔随后缓缓起身,迈步走出营帐。
帐外,秋风裹挟着寒意肆意呼啸。徐福和叶临早已等候多时,二人笔直挺立如青松,在夜色中宛如两尊肃穆的雕像。
萧翌阔步走近,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准备得如何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夜色中清晰可辨。
叶临目光坚定,拱手应答:“万事俱备,就等着鱼儿自己咬钩了。”话语中满是胸有成竹的意味。
夜深了,秋风越发肆虐,疯狂地拍打着营帐,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后半夜,张亦琦辗转反侧,眉头微蹙,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突然,营帐外传来一阵嘈杂喧闹,兵荒马乱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张亦琦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带着刚被惊醒的迷茫:“怎么了?”
连翘反应迅速,立刻起身说道:“奴婢出去打听!”说完,便匆匆掀开帐帘,疾步而去。
张亦琦睡意全消,索性坐起身来,双手抱膝,静静地等待着消息。烛火明明灭灭,将她的影子在帐幕上拉得忽长忽短。
没过多久,连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神情略显紧张:“张姑娘,听说是剑南道节度使申广义的独子申文豹不见了,大家都在四处寻找。”
听到“申文豹”这个名字,张亦琦瞬间皱起眉头,眼中闪过厌恶与不屑。她重新躺回榻上,语气冷淡:“那我们睡吧,那个龌龊小人不见了才好。”说完,便转过身去,将自己裹进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关于申文豹的一切。帐外的喧闹声渐渐淡去,只余秋风依旧呼啸。
晨曦刺破薄雾,将碎金般的光洒在连绵的山峦间。萧翌身着玄色劲装,腰间的鎏金箭囊随着骏马步伐轻轻晃动,早早便在张亦琦帐前等候。他抬手撩开帷幔时,晨光正好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剑眉星目间透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今日定让你见识我的箭术。”萧翌伸手将张亦琦扶上马,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两人同乘一骑穿行在山林间,马蹄踏碎满地落叶,惊起几只白鹭扑棱棱飞向天际。秋日的风裹着松针的清香掠过发梢,张亦琦靠在萧翌怀中,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忽然,一只雪白的野兔从灌木丛中窜出。萧翌眼疾手快,腰间箭囊”唰”地抽出一支雕翎箭,搭箭拉弦一气呵成。弓弦发出清亮的嗡鸣,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正中野兔后腿。受伤的野兔在枯叶堆里挣扎,后腿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皮毛。
”去瞧瞧?”萧翌勒住缰绳,低头询问怀中的人。他的呼吸扫过张亦琦耳际,惹得她微微发烫。
张亦琦望着远处挣扎的野兔,心里泛起一丝不忍。她轻轻摇头,发间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我不去了,我又不爱吃兔子肉。殿下,你不如教我射箭吧,我想学。”
萧翌闻言挑眉,眼中闪过惊喜:”真的想学?”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张亦琦寻了处开阔地。秋日的阳光斜斜照在草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张亦琦依言拿起弓箭,脸颊因用力涨得通红。她咬牙拉开弓弦,姿势却歪歪扭扭。萧翌皱起剑眉,大步走到她身后。他温热的身躯几乎将张亦琦完全笼罩,双手覆上她的手,带着她缓缓拉开弓弦。”手肘抬高,手腕稳住。”他的声音低沉,呼吸喷洒在她耳畔,”瞄准前面的树叶,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