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张亦琦倚在雕花矮榻上,望着烛火映照下萧翌棱角分明的侧脸,轻声问道:“明天你还要狩猎么?”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边角,烛火在她眼底摇曳出细碎的光。
萧翌抬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温热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垂:“你想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张亦琦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我想也没用,我一不会骑马,二不会射箭。”说着,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萧翌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有夫君在,夫君教你骑马、射箭。”话音未落,他的手臂已经揽上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听到这声“夫君”,张亦琦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连耳尖都烧得发烫。白天在林间漫步时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他们信马由缰的走在树林里,四下无人,也保证一会不会有人出现的时候,萧翌就总想着干些坏事。而且随着他们婚期的接近,萧翌的动作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伸手可及的范围已经不再局限于张亦琦的柔软的面颊了,张亦琦被他撩的气喘吁吁,更过分的是他还要张亦琦称呼他夫君他才肯放过她。
想到这儿,张亦琦轻轻推了推他,可动作里哪里有半分怒意,分明是藏不住的娇嗔。
萧翌突然敛了笑意,双手捧住她的脸,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你今晚好好睡觉,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来。”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眉头微微蹙起,眼中满是关切。
张亦琦心中一紧,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仰起头,眼神中带着不安与疑惑。
萧翌却故意卖了个关子,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明天等发生了,我再告诉你。”说罢,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别多想,好好休息。”
营帐外,夜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张亦琦靠在萧翌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中虽然忐忑,却也渐渐安定下来。她知道,只要有他在,无论发生什么,她都无需害怕。而萧翌,则将怀中的人又抱紧了些,眼神望向营帐外漆黑的夜色,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秋猎诡谋(四)
夜色如墨浸染着连绵营帐,夜风裹挟着黄沙拍打着牛皮帐篷,发出阵阵呜咽。宋若甫的营帐内烛火摇曳,映得四周虎皮挂饰张牙舞爪。檀香混着烈酒气息在帐中弥漫,案几上堆着泛黄的密信与兵符,显示着此处主人的身份与野心。
宋若甫端坐在虎皮大椅上,苍劲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颔下灰白长须。烛光将他棱角分明的面容勾勒得愈发冷峻,眉间皱纹里藏着多年筹谋的深沉。他的长子宋修其则负手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剑眉下一双眼睛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公子的风范,却难掩眼中的狠厉。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黑衣的下属匆匆入内,单膝跪地时带起一阵尘土。他额间满是汗珠,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显然是快马加鞭赶来禀报。
“何事如此慌张?”宋若甫声音低沉,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禀大人,申文豹。。。。。。申文豹死了!”下属声音发颤,将近日打听到的消息如实禀报,“今日申文豹在猎场外围当众羞辱未来的广陵王妃,广陵王萧翌听闻后,当场暴怒,出手毫不留情,申文豹。。。。。。没能撑过去。”
宋修其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真的死了?”他向前半步,急切追问,衣袍下摆扫过地面。
下属咽了咽口水,声音更低:“属下打听到,应该是被打死了。广陵王当时目眦欲裂,下手极重。”
宋修其冷笑一声,俊脸上满是嘲讽:“父亲真的是料事如神!当初叫我去申文豹面前挑唆萧翌对他的夺妻之仇,我本意是想他直接找萧翌报仇,没想到这个怂货不敢找萧翌,却找他的女人下手,倒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他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靴底踏在木板上发出“咚咚”声响。
宋若甫听闻,脸上露出得意至极的神色,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帐中烛火都跟着晃动:“真没想到萧家这两个儿子都是情种,冲冠一怒为红颜。也不知道先帝的棺材板压不压得住!”他眼中满是轻蔑与野心,仿佛已经看到了权力巅峰的模样。
宋修其微微眯眼,若有所思:“父亲的意思是说陛下对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