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檐没有隐瞒,把那些在应止的视线之外曾经陪他经历过的过往。和此世的由来,都几乎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
他对那些因果直言不讳,却独独隐瞒了那滴眼泪。毕竟现在提起来,多少是带点难为情。
身旁的声音就那么平静的把往事说出来。应止不知道温听檐曾经在心里面多少次复述这些事,才能最后以那么坦然的姿态,剖析自己当年的无措。
听着听着,应止变得更加沉默了。直到温听檐讲完了那个纠缠又冗长的故事,他才深吸了一口气,说:“刚刚在神殿外面,你想要说什么?”
温听檐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他只是有点意想不到,在听完这样一个前世之后,应止想问的居然会是这个。
他用了几秒才把那个被抛诸脑后的问题给重新想了起来。
温听檐道:“你当时没得到回应的时候,有恨我吗?”
压抑的哭声混在惨叫声中,最后却孑然一身无人回应的时候。你会不会也闭着眼睛在心里说过上天不公。
“怎么会。”应止像是笑了一下,但是有点不太自然,于是他又收起了笑意,垂眼认真地说:“我只是不甘心。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他所不甘心被岁月和大雨埋葬掩盖的痛苦,早在上辈子,就有人为他痛过了。
他们赶去夕照城所花费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几刻钟。
那里和曾经好像并无什么区别,往来的人换了一个轮转,却是同样的青涩年少,他们站在树下,依旧虔诚的闭着眼睛。
温听檐抬头看过去,发现自己原本系上去的那条红绸,还再原来的那个地方,好像那些流淌过的时间并没有损耗它半分。
夕照城内夕阳半撒,看起温暖又安定,是和冰凉的九重天截然相反的温度,是人间。
他们在这外面逛了一会,回头率简直高的离谱,最后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温听檐索性直接拉着应止随便找了一家酒楼待了会。
温听檐主要是过来找个清静,但对桌子上端来的东西还是吃了一点。味道说不上有多么难以忘怀,但是也挺不错的。
放下筷子的时候,他盯着窗外的场景,水倒是抿了几口。
应止本来想要随便找一个住处。但出奇的是,一向懒得管这些事的温听檐,居然第一次表达出想要去某个地方。
于是应止在温听檐不眨眼盯着的眼神里,反手把手里的银子递给了掌柜。
掌柜很快就帮他们安排好了上房,而在那之后,依照惯例的拿出一个用来吸引游人入住的河灯。
他拿出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和应止解释和吹嘘一番,从边上就伸过来一只手,把东西给接了下来。
掌柜的一时间懵了,他看看那个捧着河灯的青年,又下意识回头看看那个交钱的客人:“这”
他一句话刚起了一个头,就看见那个客人突然弯着眼睛笑了一下,看起来怪开心的。于是他就默默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