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瓦纳看见自己,还有他从没有在自己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周祈说得对,他的样子真的很傻。
直到这时,帕尔瓦纳才终于隐约明白,原来他心里的感觉不是“平静”,而是心灵遭受喜悦的强烈冲击过后,升华出的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
他转过身,对造成一些的“罪魁祸首”发出提问,“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吗?只有我们两个吗?”
“是啊,难道你不想只有我们两个人吗?还是说,你有想要邀请的朋友?”
帕尔瓦纳非常迅速地摇了摇头,“不,不是的,只有我们……就很好。”
周祈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帕尔瓦娜是怎么想的?很多时候,她给周祈的感觉更像是一只……啮齿类动物,当然,这不是指个头方面。
帕尔瓦娜对待这个世界似乎总是非常冷漠,她不喜欢和人有过多的交流,如果不是周祈的要求,她甚至不会对人表示最基本的问候。
她的情感有着清晰的分界线,陌生人,熟悉的人,还有亲近的人。
对于陌生人,她能做到的极限就是和对方处在同一个空间里,而她对待亲近的人却恰好相反,周祈觉得,她或许更希望有一个地方,能只存在她和她选中的人。
想到这里,周祈又把女孩揽进自己的怀抱,帕尔瓦娜出现一瞬的僵硬,又很快适应,试探着伸出手,给予他回应。
她仰起头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来这里住?”
“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周祈回答她,“不过今天可不行,我们至少要提前把搬家消息告诉阿蒂尔先生,这是基本的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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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主建筑出来,周祈和帕尔瓦娜又一起去看了红楼的花园,时间差不多之后,他们又乘着那辆计程车离开。
红楼到莱瑞克家的距离倒是近了不少,车程是去工人剧场的一半,他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回到了西苑。
周祈一下“飞机”就去找了帕尔瓦娜,手提箱都没来得及放回去。
他把箱子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两颗龙蛋完好无损地躺在皮箱底端。
两颗蛋的表面都覆盖着一层坚实的、类似龙鳞一样的甲片,代表“生生不息”的那颗呈现出和鳄母相似的黑绿色,看起来就像是用沥青浇灌而成的。
而属于“毁灭”的龙蛋却完全不像那些黑漆漆的寂灭之火,反而是洁净的纯白色。
“孵化……”
周祈挠了挠头发,首席长老没告诉他具体该怎么做,总不能是让他每天抱着这两颗蛋睡觉吧。
他一边思考着怎么对待两个小家伙,一边在自己的床上坐下,可当他把手掌按在床单上之后,他的灵性突然察觉到一些异样。
自从晋升之后,周祈对自己所接触的一切都变得敏锐了许多,比如现在,他仅仅是触摸了一下,就能感觉出来,这张床单被人洗过。
我不在的时候,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如果是阿蒂尔先生派佣人进来打扫,又为什么只洗床单?
周祈想到一个“犯罪嫌疑人”,立刻从床边站了起来,通过相连的阳台来到隔壁房间。
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才推门进去。
卧室内,帕尔瓦娜竟然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床上堆满了衣服和书。
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周祈哭笑不得,正在叠衣服的女孩朝他投来疑惑的目光,“有什么事吗?”
“啊。”周祈回过神,“我不在的时候,你去过我的房间吗?”
听了他的提问,帕尔瓦娜忙碌的动作凝固在空气中,人也变得像石化了一样。
明明是一个简单又平常的问题,她却有这么大的反应……
周祈感觉自己已经可以直接锁定“凶手”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帕尔瓦娜竟然罕见地开始狡辩,“我没有。”
“没有?”
周祈把手里捏着的东西举到她面前,“除了你,这栋房子里还有谁会拥有这么长、这么卷的头发,嗯?小帕?”
帕尔瓦娜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他抢走那根头发,然后低下头,小声承认“罪行”。
“……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