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依旧灯火通明,翁子实正在殿外看守,看清来人是谢念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五殿下?您怎么来了?”
谢念朝他颔首:“我找太子殿下。”
因为距离实在太远,谢告禅之前一直不许谢念一个人过来,这次还是谢念头次主动踏足东宫。
翁子实连忙道:“那我去禀告太子殿下。”
说罢,他转头进了寝殿当中。
不消片刻,翁子实又急匆匆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五殿下请。太子殿下有令,以后若是您来,不必禀告,直接进去就好。”
谢念点了点头,抬手推开了殿门。
殿内烛火摇曳,谢告禅大半个人都被高高堆起的卷宗挡着,眉间还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之意。
看见谢念后,他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些许:“念念,过来。”
谢念关好殿门,三两步走到谢告禅跟前。
“皇兄。”谢念神色与往常无异,声音也恢复了平常的声线,不像刚才那么嘶哑了。
还未等他再次,谢告禅眼便睛敏锐捕捉到谢念手上还在渗血的布条,眉头当即紧锁:“怎么回事?”
谢念摊开双手让谢告禅看,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不小心打碎了茶盏,划伤了手。”
谢告禅立即放下手上的卷宗,一边去找桌案上的金疮药,一边忍不住皱眉:“为什么不去找林安平处理?”
谢念垂眼,目光落在担忧神色明显的谢告禅身上。
“我想来找皇兄。”
谢告禅手上的动作一顿。
谢念声音很轻,继续垂眸看向谢告禅,目光专注,像是想要将谢告禅脸上每处细节都细细描摹下来一般:“我不想让他包扎。我想来找皇兄。”
“皇兄,你已经好几日没来了。”
“我好想你。”
字字清晰,尽数落入谢告禅耳中。
谢告禅呼吸一滞,蓦地抬头看向谢念。
谢念的脸比平常还要素白一些,到了近乎透明的地步。在烛火的映照之下,宛如一尊精雕玉琢的玉人。
谢念神情专注,瞳孔中的倒影仿佛只能盛下他一人。
谢告禅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他闭上眼,试图压下心底那些不受控制的,疯狂生长的欲念。
片刻过后,再睁眼时,谢告禅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坐过来,孤替你处理伤口。”
谢念没有丝毫犹豫,坐到谢告禅身边,伸出两只手。
大抵是常年征战沙场养成的习惯,谢告禅的动作明显要熟练许多,他拆解布条时,谢念甚至没感觉到一丝疼痛。
当手心处狰狞的伤疤完全显露出来的时候,谢告禅神色一冷,握着谢念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几分。
“划伤的?”
谢念点点头,语气乖顺:“瓷片太锋利了,捡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谢告禅明显不相信他的话,谢念不欲过多解释,他被桎梏在谢告禅掌心里的手动了动,食指指向谢告禅手上那副玄色手套。
“皇兄为什么要带着手套?”
玄色手套紧紧包裹着谢告禅的手,骨节清晰而突出,只有两根手指露在外面,疤痕从指缝处蜿蜒而上,一路延伸到指尖方才止住。
“皇兄的手也受过伤么?”谢念语气里带着点好奇。
谢告禅垂眸,视线落在谢念脸上:“想知道?”
谢念乖巧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