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眾人异样目光,二人俱感惭愧。
悉罗多一脸若无其事,在他看来,鲜卑人放牧、打仗才是本业,挖地掘沟这种活,就该交给汉人、氏人来干。
韦洵提议出动单于护军,他求之不得。
梁广警了这廝一眼,本想斥骂几句。
转念想到,今日儿子降生是件大喜事,悉罗多也算恪儿舅舅,该给他留几分顏面。
今后这廝若是飘了,再骂不迟。
崔显道:“邓氏勾结贺兰部,还敢强扣我军粮,自然应该好好敲打一番。
只是,如何安抚杨县曲氏、襄陵贾氏、临汾柴氏三家,也该从长计议。。。。,
李方道:“有何好安抚的?若是三家也敢跳反,一併打掉就是!”
崔一脸惊:“这如何使得?单是襄陵贾氏一家,就掌握五六千户人口,
贾氏主坞、襄陵县城皆在其掌控下。
若是四家联手对抗,也是件不小麻烦。”
李方冷笑:“这四家识趣便好,否则,定叫其见识见识虎责军之利!”
“四家总不能一辈子龟缩坞堡不出!
开春他们总得播种农垦,疏浚水渠,夏日总得进山打猎、下河捕鱼,秋日总得收割栗麦。。。。
敢不归降,就趁他们外出坞堡时穷追猛打,看他们能受得了多久!”
支一脸凶狠,开始蓄鬚以后,他的相貌和父亲支颇为相似,和当年的支豹也有几分相像。
赵鹿也道:“这四姓看起来声势不弱,可魔下私兵部曲,也就能对付流贼群盗!”
皇甫毅笑道:“地方豪强势力,难道比淮南北府兵,慕容泓、慕容冲的鲜卑叛军更厉害?”
“敢露嘴脸就一併灭了!”
王镇恶鼻孔朝天,就差把囂张二字刻在脑门上。
向靖內敛得多,可谈及对四姓大族用兵,他也是半点不虚,跃跃欲试做好请战准备。
韦洵神情淡然,王买德笑而不语。
慕容越、苟平面无表情。
不是平阳军政团伙势力自中无人,实在是他们这帮人,跟隨梁广南征起家,
一路大小征战无数。
偶有失利,可总的来说也算是鲜少败绩。
赵鹿、皇甫毅、呼延愷、支、韦洵这些梁氏旧部,都经歷过洛涧惨败,算是死里逃生。
六万精锐秦军一夜间溃亡,经歷过这种惊天惨败,也算是养出了一颗大心臟晋军、鲜卑叛军,甚至是翟斌的丁零人,哪一个不是厉害角色,不比四姓宗族私兵善战?
平阳军政团伙,是在和这些强大势力对抗过程中,逐步成长壮大起来的。
现在让他们对付地方豪强,不是看不起邓氏,而是四姓加一块也看不上。
崔脸色变了变,猛然间发现,与他共事的都是一帮骄兵悍將。
更要命的是,这些平阳军政骨干,真正属於士族力量的极少!
韦洵,京兆韦氏旁支庶子,可如今基本与韦氏脱离干係。
他能成为平阳团伙仅次於李方的三號人物,凭的是忠心、资歷、才能。
王镇恶,长安王氏,王猛之孙。
按理说,这小子应该站在士族立场考虑问题。
可王镇恶性子跳脱,没有一点士族郎君做派,作风越来越接近於胡族酋帅、
流民帅、群盗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