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敖挥手屏退仆佣,走到赵钧跟前將他扶起。
“我儿有志向固然是好,可如今世道,已不是先帝、扶风王、权司徒主政时的样子。
即便你立功在先,真到了论功行赏之际,不结交诸氏权贵,特別是符师奴,
符方二人,也就別想获得心仪职务“”
赵钧怒道:“既如此,留在长安又有何意义,倒不如追隨梁辅国去平阳打拼一番!”
赵敖苦口婆心:“平阳不比长安,梁广和梁氏在那里毫无根基,且关外局势复杂,关东慕容垂有席捲之相,谁也不知梁广能走到哪一步。。
顿了顿,他又道:“梁广受陛下、师奴等人所忌,我赵氏实在不宜和他走得过近。
你现在追隨他去了平阳,为父在长安就会落得如姚兴、梁氏一般下场!”
赵钧脸色变了变,鬱闷地嘆息一声:“是孩儿想得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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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敖拍拍他肩膀:“且安心留在长安,广结人脉多方打听,静待天时!”
赵钧一愣:“阿父口中的天时是指。。::
赵敖面色凝重:“西羌姚氏举族逃往天水,魏郡申氏、清河崔氏几家关东大姓,早已安排族人东归。。。:
这关中,太平不了多久!”
赵钧默默点头,“阿父放心,孩儿定会竭尽全力保全宗族!”
赵敖露出欣慰笑容,他儿子有不少,唯独赵钧最得看重。
“当务之急是先成亲!”
赵敖兴冲冲地拉著他往后宅走。
“为父为你筛选了几门好亲事,有竇冲的侄女,俱石子的小女儿,毛长乐的堂妹。。。。”
临近响午,司徒府內,权翼和崔宏坐在外廊对弈。
雾气消散,些许日光投射在庭院內,驱散初冬寒凉。
符宏即位,加封权翼为司徒,位列一品,百官班列仅次於太尉、扶风王融名望虽高,手中却无实权,成了閒散清贵之人。
“愚弟崔、小儿崔浩此番能顺利离开长安,多亏司徒相助!
司徒恩情,我崔氏感激不尽!”
崔宏执白落子,笑著道。
权翼淡笑:“却不知玄伯几时离开?”
崔宏苦笑摇头:“承蒙陛下恩宠,刚加了散骑常侍,朝中又有无数双眼睛紧盯,岂是轻易走得掉?”
权翼捻著须:“玄伯甘冒风险留下,却把崔和幼子送走,为宗族大计,可谓无私!”
崔宏笑道:“从弟崔之才十倍於我,幼子崔浩早慧,乃我崔氏百年未出之才!
有他们在,足可保我崔氏昌盛不衰!”
权翼授须,“玄伯当真看好慕容垂?不惜让崔崔浩千里东归?”
“呵呵,慕容垂固然是雄杰之主,可他年事已高,其下诸多子侄难成气候。
我料慕容垂之燕国,能兴盛一时,却难享长久!”崔宏笑道。
权翼莞尔:“既如此,崔氏何必东归?”
崔宏文落一子,吃掉中腹部大片黑子。
“司徒心如明镜,何必再问?”崔宏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