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罪名不清的情况下贸然攻打,只恐惹得人心浮动,关中再度动盪!”
符宏冷著脸:“万余鲜卑军在阿房城演武游猎,分明是藐视朝廷,藐视朕!
擅自举兵形同谋反,难道不该剿灭?”
竇冲叩拜,再度道:“陛下,慕容泓、慕容冲二逆虽说一死一逃,可关中仍有不下二十万鲜卑部民分布各处。
他们有的是俘虏、降卒,有的是未曾跟隨慕容氏作乱的鲜卑民。
臣担心长门亭战事一起,人人自危之下,这股力量会再度纠合!
请陛下三思!”
荷宏沉著脸不说话。
有竇冲开了头,一眾臣僚才像是活了过来。
韦华道:“陛下初登大位,国丧未除,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张烈道:“藏库空虚,钱粮不济,再无力支撑大军征伐!”
杨壁道:“军民疲,轻启战端,一旦不顺三辅必受震动!”
每当有一位臣僚反对用兵,荷宏的脸色就铁青一分。
一眾公卿重臣,竟无一人支持他对长门亭鲜卑动武符宏愤怒又失望,他真想开口问问面前诸卿,究竟是惧怕鲜卑人,还是惧怕那头渐露爪牙的恶虎!
“永平公,为何不言?”
符宏喝道,目光落在一直不说话的符师奴身上。
符师奴揖礼道:“陛下一道詔令,便能把长门亭三部鲜卑迁出关中。
既如此,又何鬚髮兵征討?
只要那三万鲜卑部民一走,关中不就相安无事?”
“是啊是啊,既有解决之法,何必用兵?”
“三万鲜卑迟早要走,儘快让他们迁走就是!”
一眾附和声响起。
符宏黑著脸,议来议去,还是无人支持他发兵征討。
他当然知道,下詔让长门亭三部儘快迁走,是眼下最稳妥的解决之法。
车民疲蔽,国库太仓两空,朝廷无法再经受一次鲜卑叛乱。
可那一万鲜卑骑在阿房城招摇过市,分明是示威要挟!
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岂不是显得他这位大秦新君软弱可欺?
发兵征討,也是想找回脸面而已。
护军將军、高阳王符方说道:“长门亭鲜卑有此异动,定是受人指使!
臣以为,应当查明实情,出幕后指使之人,派禁兵包围其府,捉拿其宗族家眷,以逆罪诛灭!”
符宏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没有著急表態,想看看群臣是何反应。
竇冲惊得差点跳脚,心里大骂符方站著说话不腰疼。
如果那人能轻易除掉的话,还用得著陛下召集臣僚专门就此事廷议?
长安中军哪个兵卒不知那人名声?
从南徵到平叛之战,哪个中军將领、宿卫大將没和他打过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