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家这回可以把心放肚子里,只要家族还能养育出美人,只要段氏女还能睡在慕容垂父子身边,大燕国第一外戚的地位决计跑不掉。
慕容宝还在垂泪抹鼻涕,慕容垂隨手把书信放到一旁。
“此事,你怎么看?”
慕容宝拱手,硬咽不止:“回大王。::::。臣。。::。臣定要血洗长安,捉住贼奴梁广,千刀万剐之!”
慕容垂扶额:“孤是问你,梁广收降长门亭四部鲜卑一事!
人死不能復生,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等你哪日当真统领大军,打进关中再说!”
慕容宝吸吸鼻涕,“臣以为,梁广利用鲜卑族群之间的爭斗相互制衡,著实卑鄙!
可是这一招,也能起到分化关中鲜卑,阻止济北王、中山王继续壮大力量的作用!”
慕容垂露出一丝笑:“能看出这些,说明你还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
慕容宝却笑不出来,心里还在为长子遇害而伤感。
慕容垂脸色凝重起来:“梁广此举,所谋之大,之深远,令人不寒而慄!
长门亭可足浑部,已被他分化瓦解。
悉罗腾父子被他拿住把柄,轻易不敢再动弹。
慕舆盛、屈突涛所代表的两部,已是成长在关中的全新鲜卑部族,与关东鲜卑並无实际联繫。”
慕容垂起身步,“济北王若不能一举捣毁长安,一旦战败,关中数万户鲜卑必定分化。
一部分出逃,一部分死心塌地效忠秦。
听闻秦主派巨鹿公符睿领军,梁广为先锋都督,这一战至关重要,关係到关中起事究竟能否成功!
若是战败,短时间內,关中荷秦统治难以动摇。。:::
慕容宝也紧张起来,“济北王魔下有慕容恆、高盖、宿勤崇、段隨。。::。难道还会不敌一个梁广?
符睿一介狂生,更不足惧!”
慕容垂笑:“高盖、宿勤崇,勇夫耳!
段隨阴险狡诈,慕容恆野心之徒。
这些人上到战场,对付寻常敌人还好说,对付梁广,你认为有几分胜算?”
慕容宝咬著牙,恨恨道:“梁广贼奴,勇猛如虎,奸诈如狐,可他明明不到二十岁!
天底下,怎会有这种怪物?”
慕容垂笑了笑,重新回到帅位端坐。
这天下哪有什么怪物,有的只是真正的天骄豪杰,命世之才!
想他十三岁跟隨父兄上阵,征伐多年鲜有败绩,不也一样被世人看作怪物。
秦主符坚、他慕容垂和梁广,当年的桓温,其实都是一类人。
都是应运而生,只待风云际会,便能异军突起的英雄人杰!
只因世人大多是凡俗之辈,才把他们这类人看作是怪物。
慕容宝虽是他的儿子,却也不能免俗,终究只是一位平凡之辈而已。
慕容垂心中嘆息,摇摇头驱逐杂念“梁广若能收服长门亭鲜卑,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我东部鲜卑自南下灭赵以来,族群散居北方各州郡。
陇西、关中、并州、司隶、关东哪里没有鲜卑人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