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认为不妥?”梁广看著他。
杨定脸色古怪:“梁侯恐怕想不到,这位河间公的確气力惊人,听闻骑射也不错,却从未带过兵,更非战將出身!”
梁广瞪大眼:“那他此前出任何职?”
“他是都水使者,常年待在涇阳疏浚涇河!对了,河间公文采也不错,能吟诗作赋!”杨定回答。
梁广愣然,转头看向场中符琳。
这位威猛大汉正在纵情舞蹈,十分忘我,引来阵阵喝彩。
如此剽悍之人竟然是治水官,还会吟诗作赋?
敢情是个妥妥的工科文官?
可他明明长相威猛。。::。。鲁智深垂泪葬?
“既是文臣,为何突然调任右卫將军?还要带兵增援郑县?”梁广忍不住惊嘆。
杨定压低声:“陛下接连调宗室掌兵,加强宗室手中兵权,梁侯难道还猜不透?”
梁广瞬间醒悟,暗骂自己迟钝。
明明已经知道坚在服用药散,近来朝中又连番调整中军將领,种种跡象已能说明问题。
如杨定这般嗅觉敏锐之人,从这些蛛丝马跡就能觉察端倪。
大秦天王,已经在为身后事做准备。
杨定意味深长:“今时不同往日,梁侯还需找机会多与太子亲近才是~”
梁广拱手:“多谢杨君指点迷津!”
见梁广一脸感激,杨定满足地露出笑容。
敬了杨定一爵酒,梁广心里暗自嘀咕起来。
宗室手中兵权加重,此消彼长,他们这些豪阀权贵力量势必削弱。
杨定提醒他,未必就是想真心让他靠拢太子。
也有可能是想让他知道,梁氏和杨氏、苟池、毛氏这些权贵豪阀,必要时刻必须抱团取暖,维护自身利益。
这种抱团当然不是造反,而是选择恰当时机,向皇权做出抗爭。
大秦是符氏所有,可打下大秦江山的,绝不仅仅是符氏。
梁广余光了眼杨定,连他也有些摸不透,这傢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越发觉得他和自己一样,表面像个大大的忠臣,可实际上,都在干著啃骨吸血,取权力,等待时机的事!
相较而言,麻子脸姚兴就简单多了,不管从歷史轨跡还是当下姚氏举动分析,姚兴父子早晚会反!
似乎觉察到梁广目光,姚兴向他看来,露出略显憨厚温和的笑容,鼻樑两侧一片麻子十分显眼。
梁广还以微笑。
戈舞结束,舞姬正要入殿,符师奴站起身,向著太子符宏揖礼:“臣有个提议,可为酒宴助兴!”
符宏笑道:“永平侯请讲!”
符师奴示意在座宾客:“今日诸多嘉宾里,有诸如南康郡公(登)、杨卫率、安国乡侯这等天下盖勇之士,何不请到殿中,为太子和诸宾客一展勇技?”
巨鹿公符睿眼晴一亮,抚掌大笑:“就喜欢看勇猛之士表演绝技!
不过南康郡公是我宗室第一战將,威名远播,我等尽知其勇,无需再显露身手!”
符登起身,“君侯过誉,臣万不敢当!”
在场眾人里,符登年纪仅次於符方,比太子、荷睿、符熙一眾皇子年长十岁有余。
只是他辈分小,皇子们都是他的叔叔辈。
太子符宏本不感兴趣,见符睿出声,笑道:“既如此,就请安国乡侯、杨卫率为巨鹿公一展身手!”
一眾目光朝连案而坐的梁广、杨定看去。
梁广飞速皱眉,瞟了眼符师奴,这傢伙满脸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