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吃力地转动脑袋,两边是父母哥哥还有其他亲人的身影,明明她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虚影,却能感觉到属于她娘的那个,温柔地对她笑。
小织,别怕。
再抬头,哥哥少见的表情严肃,摸她的脑袋,他们站在江宅的后门。
宅子里的嘈杂没能掩盖哥哥的叮嘱。
小织,跑吧,活下去。
她想说不,但怎么都张不开嘴,被哥哥转过身体,一把推出去,双脚不受控制地跑起来。
突如其来的风雪,扎地她睁不开眼。
风雪初停,是她曾去踏青的小溪,有一片竹林。
顺着水流向竹林走去,少年靠着一颗竹子坐下,见她来,紧绷地身体放松下来,苍白的脸扯出一丝笑。
姐姐,能不能再帮帮我。
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裹。
不等她接过,少年的身体就出现一寸寸的裂缝,在她面前变成碎片,她不忍再看,下意识闭上双眼。
你还好吗?
是她自己的声音。
又变了,她回到家里的后门。
像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叫来哥哥,把倒在地上的少年扶进宅子。
你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嗯。
你叫什么?
何稷。
不叫大夫看看真的可以吗?
不用。
我比你大,你做我弟弟吧。
不要。
你好无趣噢,要看话本子吗?
不看。
好吧。
一日日过去,少年和少女越来越亲近。
直到一天夜里,何稷悄无声息地离开,江玉织沉默地看着自己为了对方的行为生闷气,对哥哥哭诉,何稷一点都没把她朋友。
又在娘进来的时候,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说没事,跟着娘一起出去。
母女二人穿过江玉织的身体,带走她眼角一滴还未落下的泪,说说笑笑地走远,化作一缕烟消散。
“小织,小织……”
有人在叫她。
白砚要急死了,娘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他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娘子的身体好像有些透明。
白砚上前想看看怎么了,手刚碰到江玉织,她就软软地倒下,双眼紧闭,脸色惨白。
他吓地把江玉织紧紧揽在怀里,正好谢必安出来,见状面色凝重,让白砚把人抱到屋里去,自己则去熬药。
顾不得遐想,怀里的人轻飘飘的,饶是他这病弱身子也能轻易抱起,顿时更加心疼。
鬼本来就没什么重量,谢必安也不是真的去熬药,只是找个由头,为等下输送鬼力遮掩一番。
江玉织还没睁眼,就尝到嘴里有股子恶心苦味,猛地坐起来,趴在床边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