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第391章 未老先衰（第1页）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道医：天人合德李道一欧阳自奋脑子嗡的一声。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手里的笔啪嗒掉在硬壳病历本上。滚了两下。停在桌边。他整个人僵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盯着那张苍老面孔上的少女眼神。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不再流动。消毒水的味道变得刺鼻。墙上的挂钟滴答声像在耳边放大。敲打着他的神经。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干。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什么高血压糖尿病。什么科学数据。在这一刻。统统被眼前这诡异的景象碾得粉碎。世界观在摇晃。裂开缝隙。他第一次感到一种彻头彻尾的茫然。

旁边的刘夏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浓浓的同情。她看着那个喊“妈”的“老太太”。又看看那温婉憔悴的女人。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闷得难受。

几秒钟的死寂。还是那位母亲先反应过来。她紧紧握住女儿枯枝般的手。强忍着哽咽。看向失态的欧阳自奋。声音带着恳求。医生。对不起。这是我女儿。陈霜。她……她病了。很怪的病。求您看看她。

欧阳自奋猛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从那种灵魂出窍的状态里回来。他是医生。专业的医生。他弯腰捡起掉落的笔，。他坐首身体。努力压下心头翻江倒海的震撼。职业素养重新占据了上风。

表情恢复严肃。只是眼神深处还残留着惊悸。

好。他声音有点哑。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请详细说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具体什么症状。做过哪些检查。

母亲吴月开始讲述。语速很慢。带着浓重的疲惫和绝望。三年前。陈霜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姑娘。学画画的。很有灵气。突然有一天。身上开始起大片大片的红疹子。奇痒无比。看了很多医生。说是严重的荨麻疹。用了很多药。激素。免疫抑制剂。效果都不好。红疹时好时坏。更可怕的是。疹子下去后。皮肤就开始不对劲了。像是失去了弹性。一点点松弛下来。开始是脸。后来是脖子。手臂。全身。短短一年时间。就……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像老了六七十岁。她哽咽着。说不下去。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女儿的手背上。

陈霜始终低着头。身体在母亲讲述时微微发抖。那件旧棉袄裹着她。像裹着一具失去水分的躯壳。她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欧阳自奋。那双年轻眼睛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她把自己缩得更小。仿佛想消失在椅子上。

欧阳自奋一边听。一边飞快地记录。眉头越锁越紧。这情况闻所未闻。他示意刘夏带陈霜去做最全面的检查。从头到脚。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血液。生化。内分泌。影像。重点是皮肤。活检必须做。

接下来的几天。欧阳自奋像上了发条。调动了医院最好的资源。他亲自盯着每一项检查。亲自看每一份报告单。眼底带着血丝。陈霜被抽了很多血。做了各种扫描。皮肤科的专家来了又走。对着陈霜松弛得如同破布般的皮肤。摇头叹息。活检样本被紧急送往省里最权威的病理实验室。甚至联系了外省的基因检测机构。

结果一份份出来。血象基本正常。内分泌有些紊乱。但不足以解释如此严重的皮肤病变。影像学显示内脏器官有轻微衰老迹象。但功能尚可。最关键的皮肤活检和基因检测报告终于送达。欧阳自奋拿着厚厚的报告。坐在办公室里。窗外天色阴沉。他翻看着。脸色也越来越沉。

结论很明确。也很残酷：获得性皮肤松弛症。一种全球范围内都极其罕见的疾病。病因不明。发病机制不清。可能与自身免疫异常、弹性纤维代谢障碍有关。但无定论。报告末尾的“治疗”一栏。只有寥寥几行字：无特效治疗手段。可尝试整形外科手术（皮肤提拉术）。效果有限。且复发率高。仅能改善外观。无法根治。

无药可医。这西个字像冰锥。扎进欧阳自奋的心口。他放下报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眼前浮现出陈霜那双年轻的眼睛。充满了对世界的恐惧和自卑。还有吴月绝望的泪水。他引以为傲的现代医学。他深信不疑的科学体系。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所有的知识。所有的技术。面对这种“命运”开的残酷玩笑。束手无策。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沉甸甸地压下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坐了很久。首到窗外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线透进来。在桌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猛地睁开眼。拿起内线电话。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决断。刘夏。通知陈霜家属。明天上午。我要和他们谈谈。

第二天上午。还是那间诊室。气氛更加凝重。吴月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发白。陈霜依旧低着头。裹在那件旧棉袄里。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石像。欧阳自奋坐在她们对面。面前摊着那叠厚厚的检查报告。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专业。但那份沉重无法掩饰。

他解释了检查结果。解释了“获得性皮肤松弛症”这个拗口的名字。解释了它的罕见和病因不明。他提到了整形手术。也坦率地说明了手术的局限性和极高的复发可能。最后。他说。很抱歉。以目前西医的认知和技术。没有……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话音落下。诊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吴月呆呆地看着欧阳自奋。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眼神从期待。到困惑。再到彻底的绝望。像燃尽的蜡烛。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几秒钟后。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抱住身边缩成一团的女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积压多年的无助和痛苦。

霜霜啊……我的孩子……怎么办啊……我们跑了那么多医院……花了那么多钱……怎么就没得治啊……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