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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母女颠倒（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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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一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眼前的云海。

“你看，”他抬起手，指向那浩渺翻腾的云雾，声音平静无波，仿佛融入了山风之中，“天上的云。”

刘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聚散无常。”李道一的声音悠悠传来，“像不像…”

他顿了顿，像是在寻找最贴切的词。

“人身之气？”刘夏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想起了李道一常说的话。

李道一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阳光穿过云层的缝隙，洒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静静地看着云卷云舒，眼神深邃，如同倒映着整片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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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江省人民医院特需门诊。灯光明亮。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欧阳自奋坐在诊桌后。白大褂笔挺。他翻着手里一叠检查报告。眉头微皱。都是些高血压糖尿病。常见病。乏味。他合上报告。揉了揉眉心。有点累。有点烦。他想起了李道一。

李哥治疗这些常见病时，从来没烦躁过。还是要跟李哥好好学啊。

门开了。小护士刘夏领进来两个人。欧阳自奋抬眼。习惯性地挂上职业化的表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朴素。气质温婉。搀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个子不高。腰弯得很厉害。走路颤巍巍。每一步都像要用尽力气。脸上皱纹深刻。像干涸河床的裂痕。眼皮耷拉着。稀疏的白发勉强挽了个髻。穿着件深色的旧棉袄。整个人透着一股沉沉暮气。看起来至少八十岁。欧阳自奋没多想。这样的老年病患他见多了。

女人小心地扶着老太太坐下。位置在欧阳自奋对面。刘夏把病历本放在桌上。小声说。欧阳医生。新病人。欧阳自奋点头。拿起笔。准备记录。他看向老太太。公式化地开口。声音平稳。

老人家。您哪里不舒服。说说看。是关节疼。还是头晕。胃口怎么样。睡眠好吗。

诊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老太太低着头。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膝盖上的旧棉袄布料。指节因为用力显得更突出。她没说话。肩膀微微缩着。像要缩进那件宽大的衣服里。

旁边的女人眼圈有点红。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声音带着安抚。霜霜。别怕。跟医生说说。

老太太的身体似乎抖了一下。很轻微。她慢慢抬起头。眼皮费力地抬了抬。露出那双眼睛。欧阳自奋的目光正好对上这双眼睛。他握着笔的手顿住了。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清澈。黑白分明。瞳仁很黑。很大。里面盛满了惊惶。羞耻。还有深不见底的悲伤。像受惊的小鹿。这绝不是一双老人的眼睛。这眼神太年轻。太鲜活。与那张布满沟壑、毫无生气的脸。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割裂感。

老太太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干瘪的唇皮摩擦着。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她没看欧阳自奋。而是怯生生地转向身边的女人。微弱但异常清晰的声音。带着一种少女般的无助和依赖。清晰地钻进欧阳自奋的耳朵:

“妈……我……”

妈？？

母女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