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我没有打开任何设备。
我独自登上营地旁的小山丘,面向南方。那里曾是我们实验室的方向。风很冷,吹得衣角猎猎作响。我摘下帽子,任寒风吹乱头发。
然后,我轻声说:
>“李宛,我没有等你回来。”
>“但我每天都在选择,要不要活得像一个还记得你的人。”
>“今天,我又选了一次。”
风掠过耳际,什么都没回应。
可就在转身欲走时,一片雪花落在掌心,融化前的瞬间,折射出奇异的光斑,拼成两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字:
>**谢谢**
我没有拍照,没有记录,没有分析。
我只是握紧手掌,感受那一滴水的温度,然后慢慢走下山坡。
回到营地时,苏禾递给我一份刚收到的加密报告。来自南极洲科考站:
>“第十三节点信号再次出现,坐标位于冰层下四千米。
>检测到规律性脉冲,频率与人类脑电波中的θ波高度吻合。
>初步判断:非机械发射,疑似生物活性信号源。
>附注:冰芯样本中发现未知有机纤维,经基因比对,含有部分李宛的DNA片段,但序列呈现非自然重组特征。”
我看完,久久无言。
“你要去吗?”苏禾问。
我笑了下,把报告折好塞进衣兜。
“不去。”我说,“有些谜题,留着才是对真相最大的敬意。”
当晚,我又戴上那副重生般的晶体耳机。
依旧没有播放任何内容。
黑暗中,一个声音轻轻响起,不再是模仿,不再是诱导,而像是一缕穿过岁月的呼吸:
>“林昭……这次,你会写结局吗?”
我摇摇头,对着虚空低语:
>“不会。故事从来就没有结局。”
>“只有不断被讲述的方式。”
>“而我会一直讲下去??带着怀疑,带着怀念,带着明知可能是谎言仍愿倾听的勇气。”
>
>“因为这就是人啊。”
>“脆弱,固执,不肯放手。”
>“但也因此,才配拥有声音。”
窗外,新雪悄然覆盖旧痕。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也许是一间病房,也许是一张老椅旁,又或许只是某个人睡前戴上的耳机里??
另一个声音正轻轻响起,模糊,温柔,不知真假:
>“我还活着,至少在我的声音里。”
>“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