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高效、冷漠,是江知砚一贯的作派,无论是在工作还是生活。
不,夏稚鱼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笑容苦涩。
现在的江知砚,生活和工作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了。
十五分钟,她准时下楼,低调奢华的银灰色雷克萨斯停在最靠近电梯的车位,一尘不染的车标闪闪发光。
车亮起双闪,司机小张探出头来跟她招手。
夏稚鱼绕到江知砚不常坐的右侧,拉开后座门。
男人西装笔挺,剪裁利落,精美的袖口和领带夹闪烁着资本家的冷光,头发整齐的用发蜡抓在脑后。
车里开了阅读灯,冷光斜斜映在江知砚脸上,显得他五官越发锋锐立体,神色冷峻,标准的业界精英模样。
也是她学不来的模样。
夏稚鱼动作很轻的合上车门。
江知砚在笔记本上敲完了整句话,他合上电脑,偏头看向她,声音听起来好似比刚在电话里温和了些,
“吃早饭了吗?”
家里有阿姨,每天早晚做两餐,夏稚鱼之前总赶时间工作不吃早饭,后来身体出了问题,才开始按时认真吃饭。
“没来得及吃,等会去律所楼下买个早饭。”
江知砚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外面的饭不干净。”
“又吃不死,你不也天天在外面吃饭。”
夏稚鱼不咸不淡的怼了回去。
她当然是对江知砚有怨言的,哪有人出差三个月,微信除了用来给她发跟工作有关的事情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这还叫谈恋爱吗?
江知砚脸色变得难看,放着家里好好的饭不吃,非要给自己找病生,他扯扯唇角,不悦地偏过头。
电脑屏幕的冷光重新亮起,耳畔时不时传来敲键盘的声音。
除此之外,车内一片死寂。
还吃早饭,夏稚鱼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头像是破了个洞似的呼呼灌着冷风。
十五分钟就下楼她哪有时间化妆吃早饭。
迟到是女朋友的特权,而非下属。
这是江知砚当着项目组所有人的面,皱着眉头警告她的。
夏稚鱼至今都记得臊气轰的一下袭上脸颊的感觉。
同事们窃窃私语时不自觉瞟向她的眼神简直像针尖刺进她的心底。
自那之后,夏稚鱼牢牢记着这一点。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期间的江知砚只是她的老板。
不管这个工作期间到底有多漫长。
“这次星原和云程的并购项目,你材料审查做的怎么样了?”
江知砚头也不抬的问道。
“草稿和问题清单已经交给宋钰了,股权转让协议和投资协议还在整理。”
“怎么是交给宋钰?”江知砚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电脑,
“他最近不是在跟吉源的案子吗?云程的并购项目负责人不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