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位思考下,你很不对生身父母产生怨恨。
“贝尔图乔有说维尔福把疑似夭折的贝尼代托……”《十诫》里将杀婴列为重罪。维尔福不是好人,但对一个孩子,尤其是热恋期的私生子下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维尔福不会亲手杀死儿子,但活埋引起的窒息而亡既避免了亲手杀婴的罪恶,也不会在东窗事发后留下杀子的蛛丝马迹。问起也能咬死说是不幸夭折。贝尼代托出生时,唐格拉尔夫人才十八九岁。贵族少女常年束腰,加之又是偷情的孽种,难免不会出现意外。
“说了,但他认定贝尔图乔没说实话。”不愧是维尔福的种,以己度人,一黑到底。“他不信维尔福以为他是夭折而遗弃了他。”
“别说是他不信,我也不信。”
基督山伯爵是在贝尼代托出生的那年入狱。恰逢拿破仑复起,维尔福跟圣。梅朗侯爵的女儿谈婚论嫁,父亲还为波拿巴党通风报信。这时爆出他出轨了唐格拉尔夫人(那时还是保王党军官的妻子)的消息,圣。梅朗侯爵能放过他,路易十八和保王党也不能放过他。
这么一想,原著里的维尔福不可能因羞愧承认自己是贝尼代托的生父,而是怕有人深究,挖出他父亲给波拿巴党通风报信的事儿。
这么一想,哪怕他猜出基督山伯爵的真实身份也不能戳穿对方。
私德有亏和立场不对的严重性岂可相提并论。
“贝尼代托说什么也要见见他的亲生父亲,贝尔图乔和维尔福有血海深仇,骂了他并将他送回教养院,然后他再次逃了。”基督山伯爵喝了口茶,“一路逃到我这里。”
“开玩笑吧!”生活比小说还不讲道理,“他是怎么逃到巴黎的?”
“他从教养院二次逃离后藏进放行李的车厢。”基督山伯爵还称赞了句,“抛开对错,他的毅力值得称赞。”
珍妮忍不住提醒他:“小心翻船。不怕聪明人犯蠢,就怕恶人,蠢人灵机一动。”
事实证明,珍妮的担忧一点没错。
基督山伯爵问完唐格拉尔的事后又开启了他神出鬼没,三天两头不在家的日子。法里内利倒经常过来,陪她乃至神父聊些没营养的话。
转折发生在珍妮带珂赛特登门感谢维尔福夫人的第二天。
半亮的天里就有人敲门,煮牛奶的芳汀打小了火,开门看见七|八岁的孩子摘下报童帽,含蓄而羞道:“请问博林小姐起床了吗?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她。”
第169章第169章通过博林小姐认识维尔……
基督山伯爵算是汤德斯公寓的老访客,芳汀瞥见停在门口的伯爵马车便没多犹豫地请人进来,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着:【稍等。博林小姐昨日赶稿,我去叫她起来。】
“有劳。”孩子和伽弗洛什一般大,彬彬有礼的像个小大人,但又不是教养入味的富贵孩子。
芳汀在汤德斯公寓干了几月,又在圣奥蕾诺区过了几年,多少练出些看人的本事。
【您是基督山伯爵的远房亲戚?】上茶的功夫,芳汀继续提问。
来者的脸色略显不好,但仍维持了礼貌姿态:“我是他的远房亲戚。”
【太巧了。】芳汀想跟他拉近关系,【博林小姐也是基督山伯爵的远房亲戚。准确说,她是斯帕达伯爵的远房亲戚,而基督山伯爵是斯帕达伯爵的养子。】
“原来如此。”来者的眼里闪过精光,“谢谢你告诉我。”
芳汀诧异。
巴黎跟基督山伯爵私交不错的,都知道他喜欢珍妮,跟珍妮有亲戚关系。这人既是基督山伯爵的远亲,投奔前怎不打听这种消息?
芳汀的表情太明显了,来者赶紧找补:“我是背着父母投奔基督山伯爵的。”他瞥见芳汀的腰链上挂着个手铃,知道她有小孩在旁,“我父亲早逝,母亲和叔叔忙于工作,对我也不大亲近。”
这话戳中芳汀的心房。
可怜的孩子。
她立刻给来者端了点心,借伽弗洛什的童话书给来者打法时间。
等人的功夫,来者不忘打量这家。
戈布兰区是移民聚集地,但与拉丁区接壤的戈布兰区是富有移民的聚集地,房价和拉丁区相差无几。
汤德斯公寓有四楼,客厅有他养母在乡下居所的三个厨房那么大,装横考究。玻璃门的橱柜里放着德国的梅森瓷器和改名为皇家瓷器厂的塞弗尔瓷器。
芳汀去叫珍妮时,他还特意看了摆在橱柜里的瓷器细貌,确定这是私人定制的,被子上的人像栩栩如生,姿态不同。
下楼的脚步声打断了他开门的动作。
珍妮没他想得漂亮。太普通了,基督山伯爵怎么会迷恋上他。
来者打量珍妮的同时,珍妮也在打量他。
“你是基督山伯爵的亲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