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吸了口冷气:“他干了什么让你失去了对孩子的怜悯?”
基督山伯爵没有迟疑,这让他口中的贝尼代托越发可怕:“他四岁那年被养母带去集市,看到了个城里来的孩子。”他顿了下,继续说,“被宠坏的孩子。”
“他们发生了冲突?”
基督山伯爵点了点头:“所有人都知道贝尼代托是养子,他和阿森达夫人,他的养母长得完全不像,但后者对他视如己出,竭尽全力地给他优越生活。”
“……她知道这是杀夫仇人的孩子吗?”可别上演法国版的城市猎人。
基督山伯爵今天沉默了好几次:“知道。”
气氛又沉默下来。
“当你失去过孩子和丈夫,看着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从坟墓里幸运逃出,你很难不对他产生丝怜悯之情,而这正是厄运的开端。”
“城里的孩子和贝尼代托发生口角,骂他是没人要的乡下野种。”
“就这?”欧洲人这么容易破防?
“贝尼代托当场与他厮打起来。阿森达夫人阻拦时被他误伤,事后遭到劈头盖脸的辱骂。”
“没上扫帚?”珍妮不建议体罚孩子,但这种情况已经不是讲道理能行得通的,必须出重拳。
“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孩子。每每想起贝尼代托的身世,阿森达夫人就不忍苛责,还想与他好好聊聊。”
“对牛弹琴,毫无意义。”
“……你说的对。继跟城里的小孩打架误伤阿森达夫人后,贝尼代托又用火钳戳伤阿森达夫人,夺门而逃。”
“最后是在和他争执的小孩家里发现了他。神父和警察将他扭送回来,说他烧了那家的屋子。”
“人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难怪基督山伯爵如此讨厌一个孩子,“阿森达夫人并不富裕,差点为此锒铛入狱。”他也走了很多关系,付给那家一大笔钱才平息此事。
经此一遭,贝尔图乔对贝尼代托毫无怜悯,把嫂子送去西班牙后将贝尼代托送去教养院,但贝尼代托“不负众望”地从教养院逃了,一路跑回到基督山伯爵在乡下的别墅。
“等等。”珍妮有点听不懂了,“他找你做什么?”
基督山伯爵尴尬地咳嗽了声。
“有什么不好说的?”
“他以为我是他父亲。”基督山伯爵说完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珍妮,发现她神色淡然。
“就这?”
“你不惊讶?”
“有什么可惊讶的?”珍妮起了戏弄之心,“还有人以为我是你的私生女呢!”
“噗!”可怜的伯爵瞳孔地震,“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我说的是事实。”原著里的基督山伯爵为免仇家看出端倪,故意往小谎报年纪。这里的基督山伯爵越狱更早,他更可能往大虚报自己的年纪,否则在珍妮的作家事业刚起步时,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基督山伯爵的私生女,“两个地位不等的人交往都会遇到这等问题。”
“……你看起来还乐在其中。”
这下轮到珍妮支支吾吾:“额……怎么说呢!”她开始了拧鼻,撩发,左顾右盼的小动作。
基督山伯爵眯起了眼:“你不会……”
“我没有。”斩钉截铁地否认后,珍妮又小声道,“但我不反对他们那么想。”
“……”
“……”
二人相顾无言。
“我不介意认你做教父。”
基督山伯爵抹了把脸:“言归正传。贝尼代托以为我是他的父亲,含泪问我为什么要抛弃他。”他按下了冒起的青筋,无力道,“我说我不是他的父亲,他不信。”他看了眼珍妮,貌似无意道,“我拿出了1814年至1815年的海外票据,让贝尔图乔把他带走。”
“还是个孩子。”伪造非官方性的票据不算难事。即使是官方性的票据,人情到了,要多少有多少。“贝尔图乔告诉了他生父是谁?”
“是的。”基督山伯爵盯着珍妮的眼睛,想看穿她到底知道多少秘密,“这对他冲击很大。”
父亲是国王的检察官,母亲是伯爵之女。单拎出来都是王炸,合二唯一也预示着他富贵荣华。然而这强强联合的前缀是“婚内出轨,各有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