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形容脑子里乱成一团的程度,说是空白也很恰当。
苏鹤声避而不谈:“今天收工早。”
“啊,那可以多休息几个小时。”沈砚之淡笑着抿了口热水。
苏鹤声实在受不了他们之间怪异的气场,分明坐的这样近,却总是像隔了层朦胧山雾一般,看不真切。
可他又死死盯着沈砚之,惊觉这人竟又消瘦了些许,唇色淡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肩背已经瘦削的犹如一张薄纸,整个人疲惫又虚弱。
苏鹤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垂眸道:“……砚之,新闻需要处理吗?”
“什么新闻需要处理?”
“造谣……离婚的。”
沈砚之定定看着他,似乎在确认他说这话的严肃程度,少顷,道:“鹤声。”
“那不是造谣。”
苏鹤声再也无法忽视那个不愿承认的真相,顿了片刻,稳定好情绪后,才说,“你要离婚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怎么不是造谣呢?”
像是逃避什么似的,也不管沈砚之什么反应,拿出手机边翻电话边道:“没事的,你不用管了,也别担心,我叫人把热搜撤了,以免——”
“鹤声!”沈砚之略微抬高了声音,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名字,等人看向他后,才放低声音继续说,“现在你知道了。”
苏鹤声瞬间哑然,张了张嘴,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薄雾,染上了些许茫然和疑惑。
他死死盯着沈砚之,认真探视他,时间久到好像要把他盯出朵花儿来。
半晌,苏鹤声才动了动嘴,声音仿佛失真地传出来:“你……你说什么?”
“你不是都看见了?”沈砚之握紧杯子,另一只手搭在沙发边沿扣着,“鹤声,我们离婚吧。”
“你应该收到了节目组的通知,邀请函已经发到了你的手机和短信上。”
是沈砚之要求的,给节目组的理由是感情不合到他都不想联系对方。
节目组只好应了他的要求。
苏鹤声掏出手机,说,“我没有。”还没打开,沈砚之又说:“不是这部。”
“——这是你的工作机。”
男人又在身上翻了翻,除了这一部手机之外,再没有其它。
沈砚之放下水杯,从沙发缝隙里捡了一部手机出来,递给苏鹤声。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掉的,一直在这里,我没动过。”
手机已经关机了,苏鹤声整个生活几乎被工作机尽数占尽,哪里还有用得到私人机的机会?
他打不开手机,手足无措之下朝沈砚之投去求助的目光。
沈砚之狠了狠心,抽出那只手机,声音柔和又冷静:“不需要打开。你现在知道就行了。”
“我不知道。”
“……”
“鹤声,逃避不像是你。”
沈砚之说:“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请律师拟写好了,目前来说,离婚是对于我们来说最合适的归宿,往后我们……各不相干。”
从回到家后,给沈砚之发消息开始,苏鹤声脑子里就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啪地一声断裂。
他仿佛过于震惊而微微颤抖,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是意料之外的,砸在身上的威力不亚于五雷轰顶。
在片场看到热搜开始就隐忍不发,放下手里所有事立刻回家的情绪,似乎正因为现下无法控制的事实答案,而呼之欲出。
他深深拧起眉:“为什么离婚?为什么突然要离婚?什么叫各不相干?沈砚之,你厌烦了就说走就走,未免太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