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总是围满了人,每次一来大家都分开来,可每次病房里的外人,都能超过三个。
苏鹤声给沈砚之撤掉呼吸机,对严义说:“这是今天早上戴上的,昨晚没带,他能自主呼吸了,早上我担心,所以重新又戴了。”
“没区别是吗?”严义问,测了沈砚之血压和心率,“能自主呼吸是好事,能不用呼吸就不用了。”
他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侧躺着,一手放在腹部,一手随意放在枕侧,像是正常睡着了一样。
越看越觉得奇怪,严义惊奇地问:“他醒了?!”
“嗯?醒了?”苏鹤声立马去看,可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平缓的呼吸。
严义知道他理解错了,于是解释道:“我以为他醒了——怎么这个姿势?”
“我弄的!”苏鹤声还一脸骄傲,“怎么样?他现在肚子有点大,我担心他腰不舒服,就把他弄侧躺着,而且他本来就喜欢这种姿势睡觉!”
只是以前都躺在自己怀里。
现在还不行。
“……”严义真是无语了。
傍晚时分,远处天边夕阳染出一片霞红,云层叠出阴影,光落进来,晕在病床上。
苏鹤声有点受不住安静,总觉着耳边一直有沈砚之在叫他。
总是温和又清冷地叫他“鹤声”。
像是产生了幻觉。
他晃了晃脑袋,下一刻,郭仲进来了。
苏鹤声闻声抬眼,眼神平静,脑海里还在盘旋那句“鹤声”,他想从幻境里出来,但也想沉迷于幻觉。
郭仲笑着,顿了片刻,说:“苏导,彭律托我跟你说,林理的家人出庭作证,在余老师的二审庭上,当庭宣判余老师二审胜诉,并驳回天河的上诉请求,同时将有关林理的案子,一并移交到公安机关,跟沈霖安的案子合并处理。”
“……”
苏鹤声怔怔地睁着眼,认真着,郭仲还在继续说:“小岛和相关涉案金额已经被发封,只等案子结束,小岛就可以进入法拍,并且因为我们参与建设,会优先法拍给我们……”
他喜笑颜开,讲话时手舞足蹈,好像还在形象地表演庭上的一切,誓要将彭律杀疯的气势一比一的刻画出来。
但苏鹤声听得隐隐约约,耳朵里是郭仲喜气洋洋的声音,但也有总是魂牵梦萦的那句“鹤声”。
可这次不一样。
这道声音越来越近,近在咫尺,如此真实,令人分不清。
直到郭仲的声音也停止,直直地,震惊地看着自己,苏鹤声耳畔那道清浅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的确是有人在喊他。
真真切切的,有人在叫“鹤声”。
郭仲和苏鹤声一齐缓慢扭头看去,病床上的人依然侧躺着,晕在暖和的夕阳里,仿佛只是睡了一觉,他的嘴一张一合。
“鹤声……”
这次苏鹤声听清了——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正文完结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OK说点正经的。
收尾的时候为什么觉得完结时间会时长时短,是因为我在纠结两个点:一个是林理,一个是病情。
我最初想的是:林理一条人命,不足以撼动天河,大家应该也能看到正文里,鹤声和砚之的事业其实算刚刚起步,所以也无法与天河抗衡,但我想着,都已经这么苦了,他们得有点金手指才行。另一个就是砚之的病,我最初想的其实是,关于死亡,不怕面对坦然的死亡,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不想死,想奋力地活着却因为无法改变的各种原因而必须面对死亡,但要是这样,有可能就be了,所以想来想去,就没有这样安排。治疗的过程原本也安排了的,我也还是删掉了。
总之正文就到这里了,他们还要生活,我也还要继续写番外,感谢大家[猫头][抱抱][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