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的人缓了缓,终于起身,拉着沈砚之的手不放,抬头看严义,眼周红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苏鹤声问着,但眼睛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希冀。
不可否认,他对严义仍然带着无穷的希望。
严义看出了他的心思,先是叹了一声,令苏鹤声一口气吊到了喉咙口,然后说:“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想听哪个?”
“……”
苏鹤声不讲话,倒是沈砚之先说了:“坏消息。”
“……不行。”严义拒绝。
沈砚之:“?”
还没等沈砚之反问,严义就自己解释了:“因为坏消息是基于好消息的,所以得先听好消息。”
沈砚之也不说话了。
严义拉了把椅子坐下吗,才开始说:“药,我拿回来了。”
话音一落,苏鹤声猛地站起来,瞳孔放大,惊到说不出话,手都在抖。
嘴颤的说不出话来。
严义摆摆手,让他坐下,继续说:“药是融合的,但因为时间紧急,药都是有副作用的药,目前为了尽快抑制病情,才研制这一款药,但通过了审核标准,这个你们放心,改善药物情况,还正在研发。”
“所以,坏消息是副作用。”
“没错。”严义说,“当然,也可能这款药对临床病人没用,这一点——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长久的等待和无尽的绝望中,苏鹤声已经十分乐观,只要有药,他就相信。
他知道沈砚之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苏鹤声看了眼沈砚之,手指摸上他的眼睛,询问他:“要试试吗?”
“试。”沈砚之说,“试吧。”
严义说“好”,又说:“可以根据后续的反应再改进用药,药是好药,只要有效,你的眼睛就会好一些。”
沈砚之和苏鹤声都一齐点头。
严义叹了声,之前没研发出药之前,他胸有成竹,可眼下有了药,他心里突然没底了。
事实上,这个感觉,病房里的三人都如有所感。
没研制出药之前至少还有目标,在此之前,努力都是有用的,但在拿到药之后,所有都将听天由命。
不知道药有没有效果,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不知道沈砚之还有多久。
但这是一场赌局,是一场倾尽一切,放手一搏的赌局。
所有人都在祈祷会有个好结局。
当天晚上,严义就拿了药,给沈砚之输上,又给沈砚之吃了一款。
只是在半夜,输完药,沈砚之便被拉进急救,因为心脏骤停,严义亲自上阵,将人送出来后才松了口气。
这不是给苏鹤声一个交代,是给沈砚之,苏鹤声,以及他自己一个交代。
严义神色疲惫,跟神情紧张的苏鹤声说:“没事,药物排异,拉回来了,后续要盯紧一点。”
“……好。”
从急救室出来后,沈砚之就再没醒过,仿佛那天白天的清醒是回光返照,是最后一次笑颜。
余老师的官司陷入僵局,天河提起诉讼,官司进入二审;沈霖安的案子依旧停留在检察院阶段,网上的舆论再次风波乍起,但好似因为时间流逝,讨论舆情的人又换了一波。
苏鹤声将病房当成家,已经学会了给沈砚之拔针管,扎针,敷热袋,喂药。
沈砚之和他腹中的小家伙都配合的十分完美,可就是不醒。
研制的新药不断在用,沈砚之却日复一日的睡。
一晃快要金秋九月。
沈砚之腹中的小家伙都已经七个多月,余老师的案子二审就要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