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镜中黑雾凝成一张模糊的脸,带着讥诮与怨毒,低声呢喃:
“他以为……斩断魂钉就能终结轮回?可魂钉本就是谎言。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七魄归位,而是……母血重燃。”
声音消散在雷雨中,无人听见。
***
而在中州某座荒废的道观内,一名白衣女子悄然现身。她面容清冷,手持一卷古旧帛书,目光落在其中一行朱砂批注上:
**“原初之灵,非男非女,非善非恶。其魂寄于七钉,其力源于母祭。若母魂未灭,血契未断,则轮回永续,幽门终启。”**
她合上帛书,望向南方,轻声道:“阿念,你以为你逃出了棋局,可你不知道……棋盘,才刚刚摆好。”
风起,烛灭,道观重归黑暗。
***
南疆,竹屋。
雨停了。
阿念推开窗,看见天边一抹彩虹横跨山峦。沈眠靠在他肩上,睡得香甜。他低头看着她恬静的侧脸,伸手替她拨开一缕湿发,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醒一场美梦。
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温热。
低头一看,那枚桃花帕子竟在怀中微微发烫,背面的针脚再次闪烁,这一次,字迹似乎多了几个字:
**“愿汝一生,不负真心……亦难逃宿命。”**
阿念瞳孔微缩,正欲细看,帕子却倏然冷却,光芒尽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他沉默良久,最终将帕子重新折好,放入贴身衣袋。
“看来……”他望着远方的彩虹,低声自语,“这太平日子,不会太久。”
但他没有叫醒沈眠。
他知道,有些真相,不必急于揭开。有些风暴,等来了再挡也不迟。而现在,他只想多陪她一刻,再多一刻。
哪怕下一秒天地崩塌,他也愿抱着她,一同坠入深渊。
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
而在更深的暗处,无数条命运的丝线正悄然交织,缓缓收紧。
轮回的齿轮,已开始转动。
可此刻,至少此刻,他们还拥有彼此。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