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没听出冷,音尾梢开满了喜悦的花朵,圈着她身体的手暗暗用力。
他的头埋在她颈肩——宁又声没换香水,从没换过。
橙花。
专一、恋旧、希望永恒。
宁又声谴责不了他什么难听的话,毒舌技能被完美克制,挂在嘴边只有一句“趁人之危”。
江聆锁骨处的水珠连同肌肤一并蹭在她的脖子处,宁又声此时并不想躲,更不想逃。她将自己的目光慷慨贩卖给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脚贴了上去。
不稳的重心被江聆紧贴的腰腹托起,宁又声放开一只手轻轻一拽,那本就充满表演痕迹的浴巾就落幕离席,没有观众,只有他们自己。
江聆身下一凉,脸红得快要滴血,撒娇道冷,宁又声反手开了热水器,将两人笼罩在温热与潮湿里。
夏日的雨季会在冬日来,会再来的,一定会来的。
宁又声还给他的等待,以一个错落季节的简陋答复——皮肤与温度。
……
事后宁又声说,江聆与自己大可以与从前一样交往。
江聆明明知道,却还懒洋洋地问:“从前是怎样?”
江聆裹紧被子从背后抱着她,帮她把肚子上卷上去的衣服捋下来,宁又声身前钻了一股空气,于是拽着被子往自己那一侧裹,让江聆的后背贴了空气:“这样。”
宁又声翻了个身,问:“现在该做什么了?”
“什么?”
“工作啊。”
“别了吧,我困了。”江聆大打了一个哈欠。
宁又声把他脑袋下的枕头一抽,让他坐起来。
江聆默默脑袋,说:“最近确实在准备一个计划,去一个山庄里的孤独症儿童关爱所了解孩子们的情况,但现在我还在跟那边的负责人进行交流,毕竟这也不是随随便便去,随随便便回的事情。”
宁又声问他:“你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说?”
“我想把事情搞好了再跟你说的,这样你就不用操心了。”
“从前你是一个人,我没有异议,但是现在,江聆,我们可是一条心、一条船上的人,”宁又声说,“你答应我,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好吗?”
“那你也答应我,好吗?”
他们的食指相向,完成了一个简单的仪式。
窗外开始下雪,宁又声关了灯。
窗外继续下雪。
……
雪下到半山腰,将山顶染白,却还给半腰一片青翠。
宁又声与江聆驱车前来,同样来访的,还有梁思燕和吴长春。
老板、拟声师、插画师、艺术指导。
这个项目本来是交给“许愿兔”的,但鉴于《许愿的兔子》绘本要出续集,这个重任便委以“蔷薇”梁思燕。
因为她是捕梦盒唯一的已婚已育女性,对带孩子应该有所心得。
梁思燕对此表示无话可说,不认为他们的逻辑通畅,但还是应下了这个任务。她已经在互联网上找到了有关这个山庄的信息——四季如春,风光旖旎。
带薪休假罢了。
吴长春先生则是被江聆生拉硬拽而来的。
他们的工作一开始并不好做。
许是汤圆的事情给了宁又声和江聆莫大的鼓舞,但汤圆终究只是后天形成轻微症状,与长期处于重度孤独自闭的孩子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