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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1章(第2页)

还有不少奉军官兵认为这个命令完全不可理解,拒绝执行。

白俄技工愿意带我们这些入关的人离开,他早就把家人都迁去了上海,中东铁路战争让他认为满洲不安全,他本以为苏俄过几年就会打过来,可这次是日本先动手了。

临走时按照江湖规矩,我们举行了拔香仪式,相约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前的兄弟盟誓暂且搁置,但日后有缘再见,仍以兄弟相待。

最后一碗高粱酒灌下,把酒碗扣下,入关的人都留下家书给家里人说明自己的选择,由留守的人送去,就此分道扬镳。

我们入关的8人顺利来到了营口,从这里买通一条渔船送我们去天津上岸,再到北平的奉军驻地说明情况,被奉军当做自己人留下,每人每月仍有北平市政府发5块大洋的薪饷,被安排在一家小旅店暂且住下,但一直无事可做,我们在路上讨论过两种可能的情况,如果奉军有意重建空军,那么我们正好加入,如果奉军是在集结兵力准备反攻,那我们更要加入。

一直等到1932年5月,两种我们预计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这时报纸上不时能看到奉军残部和东北民间的自发抵抗,东北各大城市相继被日军攻陷,但奉军高层到底在想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也不打算再等下去。

白俄技工先走一步去了上海找他的家人团聚后,和朋友一起去美国。

我等入关7人商议后,再次分道扬镳,1人被桂系空军招募,1人被粤系空军收留,1人去了山东给韩复渠做炮兵连长。

剩下我等4人决定去报考新成立的杭州中央军航校。

经过在南京中央军校预科班的学习和特别政审,我在1933年春季考入中央航校第三期,34年由于遇到伪满洲国成立,上海12*8事件等的影响,航校对东北人的审查逐渐变得十分严格,我们一起来的4人被分开监视,接受军法处的单独谈话,有那么几次让我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枪毙在这里。

几个月后,由于其他前来投奔的东北空军人员做担保,我等几人被批准加入民国空军,但仍不被信任,不时有其他学员,挑衅的问我们:“日军是不是满洲人邀请来的……,东北军为何不抵抗就入关了……,现在你们的皇帝登基了记得去给他磕头……”次数多了,打了几次架以后,我选择不再回应,默不作声的装作没听见走开。

1934年秋季我作为航校第三期毕业后,由于东北出身,一时没有作战中队肯要,于是航空委员会和校方商议后让我暂且留校做见习教官,到1936年夏又安排我赴美学习和验收在美购买的飞机。

到1937年抗战爆发,我被从美国紧急召回,经香港回国后,以空军少尉军衔被安排去西南地区协助后备机场建设和兵工厂搬迁工作。

1938年到41年,苏联派飞行队援助期间,我被调往西安,每月执行1,2架次的驾驶苏联伊15战斗机,从兰州飞到西安的转场任务,但不参与空战,后来得知这种相对安全的转场飞行,每月飞行员损失也达到十分之一。

1941年苏援志愿队撤离后,可用飞机日益减少,我被航空委员会调往川西防空处参谋处做参谋。

防空辖区内只有少量高炮,却要负责方圆几百里的广大面积,兵力实在不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预警和疏散上。

我和气象局的人一起量风速、记水位,编制防空作战和居民疏散等计划,敌人会不会来、从哪边来,谁也说不准,方案多半停留在假想状态。

情况一直到1943年才有好转,随着驼峰航线开通和飞虎队到来,我也被重新启用,此时和我同辈的飞行员,七成左右已经战死,东北空军剩下的更少,我先被晋升到上尉调到昆明的中美空军联络科,后被选派到印度去接收新的美国援助飞机。

1943年10月21日,我来到甸针机场,当月是我在这里的适应阶段,下月才会进入执勤排班序列。

我只需要拿着简图能看懂机场布局、熟悉美式指挥流程。

美国中队长对我说:这里大部分战斗都会爆发在天刚黑的时候,日本飞机趁着夕阳起飞,到我们这转一圈扔几个炸弹,然后趁着夜色溜走,但白天也常会在这附近趁机袭击路过的运输机。

非执勤时间得个地方想睡就睡,这里经常是昼夜不得安宁。

日常执勤是3天飞2班,每班6小时,一班是4架飞机随时处在可立即起飞状态。

晚上遇到时,中队长叼着烟私下对我说:听到警报响起,按规定所有飞行员要马上到机库登上飞机做准备,确认敌机后,当班4架先迎战,不够时,依次接力支援。

但那时机库往往乱成一片,日军机群小,用不着大家一起上,这里飞机比人少,不执勤的飞行员往往会抢着登上修好的飞机,但其实在地面乱跑时被炸死的菜鸟飞行员,比在空战中死的还要多,你要是来不及跑到机库,就近找个壕沟跳进去,没人会怪你,先活下去才能继续战斗。

这里住处是,4人一顶帐篷,按照双机编队,两人一组,一个帐篷正好住2组人分配,我和三个白人飞行员同住,和我搭档的是一个叫约克的老鸟飞行员,他比我小5岁,但他的飞行时长却是我的5倍还多,会一些简单的中文短语,看起来颇为友好,他向我从头讲了一遍萨奇剪战术,我将作为诱饵,而他会掩护我,这个战术的要领就是,我要绝对相信僚机能干掉咬尾我的敌机,反正P40的水平机动差劲谁都知道,乱动不如硬抗几发。

地勤行政的白人军官就要难相处的多,几个英国老派军官,总会以维持秩序的名义,有意无意对我区别对待,让我注意自己的有色人种身份,尤其当我可能和某个白人女性靠近时,我就会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请保持距离。

机场建在河边的平地上,跑道贴着河谷,周围是大片的山丘,北侧的山坡上满是茶树,犹如爬满滕曼的墙壁。

加油和维修的地勤总会不厌其烦的提醒飞行员,起飞和降落时一定要看清地面,不要撞在山坡上。

山丘上满是茶树,河边常会升起浓密的白雾,空闲时约克还告诉我,这里蚊虫肆虐,千万别把配给的奎宁省着吃,之前这里很多减员原因都是疟疾。

饮水靠从河边取来后加消毒粉消毒再饮用,但这样的水会有股让人皱眉的怪味。

或使用茶园原有的几口井,由于对饮水质量不安,这里的白人几乎只喝咖啡和酒类,我学着别的中国飞行员,自己去附近茶树摘叶子回来自己烧开水冲泡,那几个中国飞行员对我不认识茶树感到诧异,我解释在我成长的东北,真的没有茶树。

10月末一天晚上,日军飞机来轰炸,我听到防空警报后,不加思索的就跳进最近的防空壕沟里,靠在战壕的土墙上,我心想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国内每月都要有几回,日本轰炸机往往带不了几颗炸弹,但风雨无阻,每月都来几趟,可能是不求给对手造成多大损伤,就是要让对手不得喘息,看来到这里也一样。

我在这自嘲中恢复了点自信,探头看看周围,别人选择都和我一样,不在壕边的人也就地趴下,并呼喊着还在乱跑的人:赶紧停下,就地卧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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