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
他轻声开口。
“嗯?”
坐在椅子上剥著灵果的许凌渊听到后望向他:“有什么想问的?”
“是。”
孔丘点头应道。
他抬手,从怀中取出一块平日压竹简用的木梳。
那木梳之上,布满刻刀留下的痕跡。
“藏书阁內共有书籍一万九千三百六十四本,学生已全部读完。”
“但学生对礼法仍有疑惑,未曾解开。”
他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还是认为礼法是人间正道?”
许凌渊笑了笑。
“学生不知。”
孔丘摇头,並未如以前那般坚定地说出答案。
“学生明白,礼法之中確实有错漏。”
“但若由学生来看,只要稍加修改,未必不能成为人间正道。”
“只是先生曾言,礼法一无是处。”
“学生不解,因此特来请教。”
他说完之后,却没想到许凌渊只说了一句:
“你之所以不解,是因为你看得还不够多。”
“不够多?”
孔丘怔住。
他天资聪颖,读书过目不忘,这些年將藏书阁中的典籍尽数阅览。
自认所读之书,已不输於任何人。
甚至可与昔日圣贤老聃相比。
可为何许凌渊还说他看得不够?
许凌渊接著笑道:“我早就说过——你的道理,要自己看过才知道。”
这句话,和他八岁时听过的几乎一模一样。
但这一次,他听出了不同的意味。
“许先生是说……要我……”
他站起身,隱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许凌渊低声说完,便闭上眼,不再言语。
孔丘沉默良久,最终恭敬地向许凌渊躬身一礼。
隨后,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了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