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渟渊是不会说昨天他压根儿是把这小鬼忘了。
水鬼眼睛微亮,它好多年没说过话了,说得慢,一字一顿的:“大,人,要,放,我,走,吗?”
“不放。”池渟渊懒洋洋地说:“但我可以帮你超度。”
本来听到前面两个字水鬼心都凉了半截了,满脑子都是“吾命休矣”的悲伤。
结果猝不及防又听到池渟渊说要帮它超度脑子都懵了。
紧接而来的是惊喜。
它已经困在这片海域很多年了,也想过拖个替死鬼下来,但尝试了几次还是於心不忍。
昨天是它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决定找个替死鬼,哪知遇上两个活阎王。
它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柳暗明。
“真,的?”
池渟渊笑了笑,“不骗你。”
说著手里捏著张符纸,轻轻闔眼,一串寧静平和的经文从口中念出。
水鬼感觉自己沉重的躯壳变得轻盈,这片海水对它的束缚也在缓缓消失。
那些金光將它包围,洗涤著沉疴的灵魂。
池渟渊睁眼,眼前的水鬼已经恢復成了生前的样貌。
他穿著朴素的汗衫,款式比较老了,两鬢染白,样貌沧桑。
眼神憨厚敦实,即便做了这么多年的水鬼也没有丧失人性。
他感激地朝池渟渊道谢:“谢谢,大师。”
池渟渊挥挥手,眉眼弯弯,嘴角上扬,露出甜甜的酒窝:“不用谢。”
等那大爷离开,恰好游轮也靠岸了。
两人从游轮上下来时,林縉已经在码头等著了。
看到二人出来,他上前一步拉开车门:“二少,小池先生。”
池渟渊惊讶,“林哥,你怎么会来?什么时候来的?”
林縉笑了笑,“接到二少的电话赶来的,也才刚到一会儿。”
池渟渊回头看向闻唳川,“我还以为待会儿是咱们自己开车回去呢。”
闻唳川搂住池渟渊的腰,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疲劳驾驶是犯法的。”
昨天结束后,闻唳川又哄了他半宿,几乎是天快亮了才睡,满打满算也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池渟渊听懂了,耳朵一热,呛咳一声,连忙用手肘懟了懟他。
眼睛飘忽不定地看向林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