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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牵动人心（第1页）

陆铭川从前在外玩得很花，哪怕小陆崇的母亲还在世时，他也没有收敛过。

直到那次闹出了人命，被贬谪到地方外放了几年，回京后才渐渐收了玩性。

平时只和同僚在楼子里吃吃酒，又或是到三大青楼听听曲儿，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三大青楼的座上宾。

他已有好长一段时日没去丽春院，这苏小小给他发帖子做甚？

丽春院乃三大青楼之一。

青楼同妓院不同，并非像妓院那样纯纯提供皮肉生意，顶尖的青楼，唤作“行院”，是丝竹管弦不绝、文人墨。。。。。。

春分之后，天气渐暖，庭院里的梅树虽已褪去繁花，枝头却抽出嫩绿新芽。晨光穿过薄雾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光影。戴缨每日依旧早起诵读《礼记》，教陆溪儿写字习文，生活看似平静如水，可她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风暴前的片刻安宁。

归雁清早送来一碗莲子羹，见她盯着案上那本翻得边角微卷的《女诫》出神，便轻声道：“娘子这几日总看这本书，莫非是想应付下一次老夫人的训话？”

戴缨抬眸一笑，将书合拢：“我不再需要应付谁。我只是在想??为何千百年来，女子要被教导‘柔顺’二字，仿佛唯有低头才是美德？若我始终温良恭俭让，今日还能站在这里吗？”

归雁默然，只低声答：“不能。”

“所以，‘春衫’不是一件衣裳，而是一层壳。”戴缨指尖轻抚书页，“穿它的人，是为了活命；解它的人，是为了重生。我已解开大半，只剩最后几扣，系着命脉。”

话音未落，外头忽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小婢喘息着跪在门外：“戴娘子！不好了……赵嬷嬷晕倒在厨房外，口吐白沫，像是中了毒！”

戴缨霍然起身，眼中寒光一闪：“赵嬷嬷？她不是被贬去杂役房做粗活了么？怎会突然中毒？”

“说是昨夜熬药送至贞静居，路上绊了一跤，药洒了半碗，她心疼浪费，便自己喝了剩下的……”

“胡说八道！”归雁怒斥，“我们从不让她近身送药，更别说让她碰药材！这分明是栽赃嫁祸！”

戴缨神色冷峻，快步往外走：“去看看人还在不在，别让人趁乱灭口。”

赶到杂役院时，赵嬷嬷已被抬进偏屋，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大夫刚到，正把脉诊断。见戴缨来了，连忙行礼：“回娘子，此乃‘断肠草’之毒，剂量不大，应是误服，否则早已气绝。”

“断肠草？”戴缨眉心一跳，“此物禁用多年，府中岂能私藏？”

“据查，”一名管事战战兢兢上前，“是从西库废弃药柜里翻出来的，原以为只是普通草药，未加标注。”

戴缨冷笑：“西库三年无人清理，偏偏此刻出现毒草？还恰好让一个曾陷害我的人‘误食’？好一出苦肉计。”

她俯身细看赵嬷嬷手腕，果然发现一道细微针痕，极浅，若不细察难以察觉。“这不是喝进去的毒，是被人用银针刺入穴道注入皮下的。她根本没喝什么药。”

归雁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想借她之口，攀咬您！”

“不错。”戴缨直起身，目光如刃扫过四周仆妇，“等她醒来，定会哭诉是我指使下毒报复。可惜……我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

当夜，赵嬷嬷高烧昏迷，呓语不断。戴缨亲自守在床前，命人封锁房间，不准任何人进出。三更时分，赵嬷嬷忽然睁眼，眼神清明，竟无半分迷糊。

“你醒了？”戴缨端坐灯下，声音平静，“不必装了，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

赵嬷嬷嘴角抽动，挣扎欲言。

“你想说是我派人给你下毒，再假意相救，博取同情？”戴缨淡淡道，“可你忘了一件事??真正的中毒者，瞳孔会散，舌苔发黑，而你一切如常，连脉象都只是虚浮，并无毒素侵蚀之象。”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尖端泛着幽蓝光泽：“这是我从你肩井穴附近刮下来的残留物，与断肠草毒素完全吻合。是谁给你的命令？陆老夫人？还是……陆铭川？”

赵嬷嬷脸色骤变，猛地翻身欲逃，却被早埋伏在一旁的刘伯按住。

“你说不说？”戴缨逼近一步，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彻骨寒意，“若你执迷不悟，明日全府上下都会看到你如何吞下整包断肠草自尽谢罪的模样。我可以让你死得像忠仆，也可以让你死得像奸奴??选哪一个？”

赵嬷嬷终于崩溃，涕泪横流：“是……是三爷身边的小松子找的我！他说只要我配合演这一出，让我女儿脱籍为自由身，还赏银五十两……他说您最近风头太盛，该给您添点麻烦……”

“陆铭川。”戴缨闭目低语，似叹息，又似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