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谢允说,“光我爸的死亡玩笑他都不知道开多少回了。”
邢南微微皱起眉头:“那你脾气挺好。”
“也……没有,”
谢允又抿了一口,回想起以前的事儿,反而有些乐了,“后来升旗的时候他被我扒了裤子一脚踹主席台上去了。”
“之后他绕着我走了好几年,也就是我现在金盆洗手,他这才……”
邢南沉郁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松动。
嚯。
什么咖位啊金盆洗手都用上了。
谢允看就没怎么喝过这种高度数白酒,两口下去,还没邢南半口咽的多。
绯色却在不知不觉间攀上了他的耳根,他拿着酒杯,说话已经粘上了点飘飘然的意味。
“邢安,我亲弟,是想问这个么?”
邢南终于开了腔,“……不能喝倒点儿给我。”
谢允盯着自己杯中的酒愣了愣。
见他半天没动静,邢南索性直接拿起他杯子,一股脑倒走了三分之二:
“下回想问直接问,我用不着……这种‘公平’。”
因为没有意义。
人生本来就不公平。
想来他活了二十来年,一直到昨天之前,他都没正式走进过城西游乐场的大门。
长大了、没有空、不可以。
你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你和他不一样,你要出人头地。
“我家一直就这样,习惯了,”邢南看了他一眼,“你应该也能猜到。”
“啊。”谢允应了声。
“我爸妈挺奇怪的,”
才喝了几口,谢允耳廓的红意便已经爬上了眼角,邢南扫了他一眼,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全闷了,
“一边说人生是自己的,我们怎么样都不关他们的事,指望不起。”
“一边什么好东西都紧着邢安,一边又事事等着我替一家人兜底。”
“你……”谢允看着他,有些生涩地张了张嘴,“要哭一下吗?”
邢南怔了怔,忽而靠回椅背上笑了起来:“上小学起我就没哭过了小孩儿。”
谢允愣愣地哦了一声,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抬眼瞪向邢南:“你刚说什么?”
邢南于是笑得更欢了。
“给我满上,”
笑了一通心情轻快不少,他叩了叩桌面,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没想到邢安能来找你麻烦,对不起啊。”
“你道什么歉啊?”
邢南一怔。
因为我是哥哥啊。
“他毕竟是我和我爸妈一路惯出来的,”邢南笑了笑,“邢安就那样,我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