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看著顶多二十岁……”
沈明祈下意识开口反驳,话刚说完又猛地顿住——他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这情况,哪还能讲“科学”?
总不能说齐怜诚的姐姐吃了“死神小学生同款返老还童药”吧?
沈知安嘴角的笑没断过,眼神却越来越冷,安静听著齐怜诚讲述——讲母亲口中姐姐的往事,讲那个在外唯唯诺诺、回家就对妻儿大打出手的父亲,讲母亲总对著旧照片垂泪,说姐姐是伤了父亲后“受不了自己变了样才走的”。
“……我母亲这些年,一直对姐姐的失踪耿耿於怀。”
齐怜诚说完,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噗嗤——”
沈知安突然笑出了声,声音清脆却像针一样扎人。
她摆著手,嘴上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眼底的嘲讽却藏不住。
“既然『耿耿於怀,那她怎么转头就把你生下来了?”
她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陡然尖锐:“如果真像她说的,你姐姐是伤了父亲后失踪的,那她为什么连找都懒得找,转头就认定姐姐死了,还安安稳稳生了你、养了你?”
“我见多了这种装模作样的人,”
沈知安收了笑,脸色冷下来,
“他们用半真半假的话粉饰自己,害得我们分析诡异执念时出错——不仅没能化解执念,反而把那些本就满是恨的诡异彻底激怒,最后害死更多人。”
她看向齐怜诚,一字一句道:“而你母亲,显然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齐怜诚张了张嘴,想反驳,喉咙却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全是母亲的一面之词——而人敘述往事时,总会不自觉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把故事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讲。
那些被隱瞒的细节、被粉饰的真相,像块石头堵在他胸口,沉得发闷。
沈知安却没再看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眼角沁出点生理性的泪:“还有要问的吗?没的话,我该回去补觉了,凌晨跑墓场可累死我了。”
“哦对了,要是你们想请我或者我同门出手除诡异,看在你们是警察的份上,给你们打九五折哦,童叟无欺。”
“当然啦,这事也讲究『缘。”
她站起身,笑眯眯地晃了晃手,
“要是下次还能这么巧遇上,免费帮你们一次也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沈知安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申子默刚想开口挽留,让她留下联繫方式,眼前的人却“倏”地消失了,连点残影都没留下。
只有一张黄符从空中晃晃悠悠飘落,符纸边缘泛著淡淡的金光,落在了桌面上。
笔录室里静了几秒,沈明祈率先开口,眉头紧锁:“刚才查了,没有沈知安的户籍信息,不过安山山腰的道馆,倒是查到了,但是十几年前就荒废了。”
“我们……能相信她说的那些吗?”
申子默指尖捻起那张黄符,触感粗糙,却透著一丝微凉的暖意,语气里满是无奈。
“不信的话,我们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