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呼吸骤然顿了半秒,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多年前那道早被她压在心底的伤疤,竟被人就这么轻轻揭开。
明明是从未宣之於口的苦难,明明是她独自扛过来的黑暗,却突然有人站在面前,说那些疼都是他的错。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莫名其妙。
“那时候我太大意了,没护住你,才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李玉册】的声音软下来,带著点近乎雀跃的纯粹喜悦,眼底的灰粉色都亮了些,
“可你真的太坚强了——那么难的日子都熬过来,还没丟了本心,依旧愿意对著这个世界心软。你能回来,我真的特別开心。”
他说这话时,眼神亮得像盛了星光,仿佛【安】的存在,就是这世界最值得庆幸的事,完完全全跟著她的情绪起伏,没半分虚假。
可【安】只沉默了两秒,就找回了惯有的冷静,语气没带半点波澜:“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再煽情的话,也没让她忘了最关键的问题——她太清楚,没有平白无故的亲近,更没有毫无缘由的“愧疚”。
【李玉册】眼睫轻轻垂了垂,灰粉色的眼眸里褪去了刚才的喜悦,转而漫上一层恰到好处的脆弱,连声音都低了些,
“你不信任我,我懂。孩子,我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我爱著这里的每阵风、每棵树,爱著每个认真活著的人,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攥住了床单,语气里添了点紧迫,
“可现在的世界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诡异世界的意识步步紧逼,如果我再不动手反击,这里迟早会被祂吞掉,变成一片废墟。我现在做的所有事,都是在为反击铺路。”
说著,他抬眼看向【安】,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信任,像在看一个能託付一切的人:“我知道,你或许还怨我当年的无力,怨我没护住你。可我信你——信你就算经歷了那么多黑暗,依旧爱著人类,依旧捨不得这世界的一草一木。”
最后,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带著点近乎卑微的恳求,灰粉色的眼眸里盛著期待,又藏著怕被拒绝的不安。
“我不奢求你帮我一起反击,只求你……別站到对面去。別眼睁睁看著这个我们都在意的世界,变成真正的地狱。”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著【安】,像在等待一场审判——等待她点头,也等待她或许会给出的、让他彻底绝望的答案。
【安】脑子里像塞了团乱线,无数疑问在里面打转,可指尖还是先一步稳住,语气没带半分慌乱,精准揪出关键:“……你现在,都採取了哪些行动?”
【李玉册】的指尖轻轻勾住她的手,没用力,只是虚虚拢著,像怕碰碎什么似的。
他坐在床沿上,微微仰头看著站著的【安】,灰粉色的眼眸里没半点闪躲,连眼睫轻颤的弧度都透著坦诚——这种明显的“下位视角”,让他说的每句话都像浸了真心,没半分虚浮。
“李玉册这孩子,之前被诡异世界的意识盯上了。”
他声音放得很轻,带著点不易察觉的疼,
“祂把他折磨得快没了气,眼看就要撑不住时,我听见了他心底的求救——他不想就这么死,还想护著身边的人。我接了他的祈祷,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附在他身上帮他续著命,平时只在他体內沉睡著,儘量不打扰他原本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