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不是一直帮你们提高实力吗?”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点似邀功似炫耀的调子,
“现在全球异能者的整体素质,可比以前强多了,说是飞一般的质变,也不算夸张吧?”
苏言翎的心臟猛地一沉——他当然知道这“质变”是怎么来的。
沈知安以【王】的身份在全世界发起“诡异游行”,无数异能者被捲入其中,在生死边缘挣扎,活下来的人实力確实会暴涨,可死去的人,却连尸骨都未必能留下。
“你知道……因为你的『帮助,异能者少了多少吗?”
苏言翎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透著沉甸甸的重量,他抬眼看向沈知安,眼底翻涌著不解、愤怒,还有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指尖因为用力而泛得发白。
“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说,每一百个异能者里,就有四十个人死在了你的『游行里。”
听完这话,沈知安脸上的笑意没减半分,连眼神都没晃一下,反而歪了歪头,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笑眯眯地反问回去。
“这和异科局以前搞的那些实验,成功率不是差不多嘛?”
苏言翎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衝出来——他没想到沈知安会把人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甚至拿异科局的失败实验来对比。
“同样的成功率,同样的折损程度,最后能达到的效果也没差多少。”
沈知安没理会他的愤怒,继续慢悠悠地说,语气里添了点轻飘飘的嘲讽,
“所以,你们只是因为执行人是我这个『诡异的【王】,才对这种方式深恶痛绝,对吗?”
沈知安微微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看著无力反驳的苏言翎。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苏言翎的声音压得很低,喉结滚了滚,后退的脚步却莫名顿住——他明明该转身就走,可沈知安那双垂著的眼睫,像沾了光的蝶翼,竟让他挪不开步子,只剩心底的警惕还在疯狂叫囂。
“我说,原因是我藏了太久的身份,其实早就想找个人说说真实想法,想把偽装的面具摘下来喘口气,你信吗?”
沈知安又往前挪了半步,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袖口。
语气软得像浸了温水,连眼底的光都柔和了些,再没了之前【王】的冷意,倒像个真的藏了心事的普通人。
她抬眼看向他,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而你,知道我的所有秘密——知道我是【王】,知道我想过平凡日子,也知道我被世界意识盯著。只有你,能听我说说这些真心话。”
“跟你在一起,我能稍微放鬆一点。”
苏言翎盯著她垂落的发梢,有那么一瞬间,脑子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连指尖都开始发烫——他甚至生出个让自己想抽耳光的念头。
想伸手把她护在身后,想告诉她不用再偽装,想不管什么人类安危、诡异威胁,只要她想,他就能帮她挡下所有麻烦。
这念头刚冒出来,指尖掐进掌心的疼,才让他猛地回神。
不过是一秒的恍惚,却像过了很久。
苏言翎深吸一口气,理智在脑子里尖叫著“她是【王】,是害死那么多异能者的人”,可心臟却偏要往她那边靠。
每次看见沈知安,他的情绪就像脱了韁的马,完全不受控制:她皱一下眉,他就想知道是谁惹她不高兴;她稍微放软语气,他就忍不住想妥协。
他甚至清楚这种爱意来得莫名其妙,汹涌得不像话,可他一点都不想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