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已经是现在的技术能够达到的最高的精確度了。
“诡异256號,预计明天进入s市。”
廷达洛斯这么推断著,诡异256號对於他来说,也有些棘手。
有时间还是得去询问一下【王】的意思。
毕竟,它是【王】亲自做出来的【人类】,唯一的成功品。
不过想来【王】应该也不会留它了,贗品终究是贗品。
————???————
寂静的街道上,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亮著。
一个穿著蕾丝蓬蓬裙的小女孩站在路中央,裙摆上绣著的珍珠在夜色里闪著细碎的光。
她怀里抱著个洋娃娃,金色的捲髮、蓝玻璃似的眼睛,连身上那条缩小版的裙子都和她自己的一模一样,仿佛是从镜子里走出来的影子。
“嗒、嗒、嗒——”
小皮鞋踩在积著薄尘的地面上,声音在空荡的街道里格外清晰,带著种不合时宜的、跳房子般的欢快,一下下敲在寂静里。
【王】降临了。
沉寂了这般漫长的时光,她终於要践行那份被赋予的使命。
这具承载著意识的躯壳,是【王】的恩赐;
流淌在血脉中的力量,是【王】的馈赠。自存在的第一刻起,她的呼吸、她的行动、她所有生存的意义,便都繫於【王】一身。
“啦啦……”
稚嫩的童声像断线的银铃,在寂静的夜色里悠悠荡开。
声音明明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带著种诡异的穿透力——那些身负罪孽的人,毫无徵兆地睁开了眼,意识清明得可怕,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著,动弹不得。
正在挥拳的家暴男人骤然停手,扬起的胳膊僵在半空,下一秒便迈著机械的步伐走向门外;
潜逃多日的杀人犯从藏身的阁楼爬出来,眼神空洞地跟隨著歌声移动;
阴暗小巷里正要施暴的强姦犯,动作猛地顿住,像提线木偶般转身,一步步匯入那支被歌声召唤的队伍……
他们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移动,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自主控制,只能任由那道童声牵著,朝著歌声传来的方向,身不由己地走去。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
关节转动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每一次抬手、迈步都变得滯涩无比,仿佛生锈的零件在勉强咬合;
原本温热柔软的皮肤,正一点点失去弹性,变得僵硬、冰冷,触感逐渐趋近於打磨光滑的木头。
皮肤下的血肉像是在悄然凝固,骨骼仿佛被注入了粘稠的树脂,连脖颈转动都带著木偶般的顿挫感。
他们眼睁睁看著自己的手掌失去血色,指甲泛出灰白,整个人正一点点从鲜活的生命,蜕变成一具被线操控的木偶。
她的歌声是罪恶的诱饵。
她的脚步是罪恶的路標。
她本身,就是盘踞在黑暗深处的恶意具象,是所有罪孽的集合与终点。
女孩缓缓回过头,玻璃般的眼珠扫过面前一排排面无表情的木偶——他们曾是施暴者、逃亡者、掠夺者,此刻却都成了失去灵魂的躯壳。
她微微歪头,嘴角扬起一抹纯净又残忍的笑,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眼中却没有半分温度。
她是【王】的造物。
她是【诡异256號】。
她是,【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