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换了地方,他浑然不知。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也全然没了头绪。
因丘铂丝只觉得浑身软得像团,任由她带著,像个被摆弄的人偶,懵懵懂懂便被带回了王庭。
直到唇齿间的纠缠稍稍鬆开,他竟还下意识地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带著几分未散的迷离与贪恋,连自己都惊觉那声气音里藏著的繾綣。
可清醒来得快去得更快。
不对!不对劲!
他们明明是在打架的,怎么……怎么就到了床上?!
这念头刚在脑海里炸开,还没等他理出半分头绪,下一秒,她的吻便又落了下来,带著比先前更灼热的温度。
所有的惊疑与挣扎瞬间被碾碎,脑子里像被揉进了一团雾,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只剩下唇齿间的触感,和浑身叫囂著的、无法抗拒的滚烫。
她像头不知轻重的幼兽,在他唇瓣上啃咬,又俯身咬住他凸起的锁骨,齿尖陷进皮肉里,是尖锐的疼,带著让皮肉发紧的力道。
可每一口咬完,又会低下头,用舌尖轻柔地舔舐那处泛红的印记,落下几个羽毛似的吻,像在安抚被惊扰的小兽。
痛感像火星,在皮肤表层滋滋燃烧;
舒適却像潮水,顺著那点温软往骨头缝里钻。
疼与甜绞在一起,织成一张密网,將他整个人裹了进去。
她在上方,是绝对的掌控者,连呼吸的节奏都被她攥在手里。
愉悦从尾椎骨冒出来,沿著脊椎一寸寸往上爬,像藤蔓攀著墙,窜向四肢百骸。
残存的理智早已像被狂风捲走的沙砾,隨著她每一次动作,一点点碎裂,最后彻底散成了星子,飘得无影无踪。
不,不对,不可以!
至少此刻,他要在上面,要压过她才行!
因丘铂丝心头窜起这股执拗的念头,猛地掐住她的腰,借著一股蛮力翻身,將她牢牢按在了身下。
她竟没有抗拒,反而微微扬起脖颈,指尖轻轻摁在他的唇上,带著几分纵容的笑意,像无声的鼓励。
温热的气息在两人鼻尖缠绕,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更急促些。
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这个念头疯长著,像藤蔓缠住了心臟,只想让此刻的交缠延续,没有尽头。
“……慢。”
她的声音像羽毛扫过心尖。
可他停不下来。
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著,只能循著本能向前。
想要更多,想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的渴望,像野火般在四肢百骸烧著。
极致的舒泰漫过神经,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泪滴顺著眼角滑落,砸在她的锁骨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还是想要更多……更多……
意识早已模糊,只剩下这翻涌的欲。望,推著他往前,再往前。
很快,他又被翻压回去,脊背贴著微凉的床面。
但此刻的他早已食髓知味,再不是起初那截任人摆弄的木头,只会僵硬地承受。
他开始迎合,在她俯身时微微弓起腰,在她沉落时用力向上——更深一些,再深一些,仿佛要將彼此的骨血都揉进一处。
因丘铂丝不想。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