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担忧像颗小石子,在心里轻轻漾开一圈涟漪,却很快就散了。
沈明祈失笑地摇摇头——自已又想多了,安安比他想像得要坚强得多,怎么可能会適应不了大学生活呢?
他这些担心十有八九都是多余的。
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凉意顺著喉咙往下,心里那点莫名的悵然,也跟著淡了下去。
————?————
空旷的豪华大平层里,只有落地窗外的霓虹透著点活气。
孟荀生独自陷在沙发里,指尖反覆摩挲著左手腕內侧那道浅浅的刻痕——是个“安”字。
“安……”他低声念出这个字,尾音轻得像嘆息。
不会错的,这个字一定指向沈知安。
她知道他的身份,甚至他那段丟失的记忆,说不定也和她有关。
可奇怪的是,他既发疯似的想再见她一面,问问那些被遗忘的过往,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这种感觉很微妙。
像明知火塘里煨著颗滚烫的栗子,被烫过的指尖还在隱隱作痛,理智拼命告诫自己別再伸手,可那股甜香偏像有鉤子似的,勾著他一寸寸往前挪,目光总忍不住往火光最盛的地方瞟。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还存著上次偶然拍到的沈知安的侧影,女孩站在阳光下,发梢都染著暖意。
怕什么呢?
怕她眼里的陌生,怕真相揭开时的刺痛,还是怕自己这副残缺的模样,配不上那个被刻进皮肉里的“安”字?
孟荀生闭了闭眼,將手机扔回茶几,发出一声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重新低下头,盯著腕间的字,眼底翻涌著连自己都读不懂的挣扎。
【她拋弃了你,这点还想不明白吗?】
脑海里突然钻进一道陌生的声音。
【忘了她怎么把你的尊严摁在泥里碾的?
忘了她亲手把你打包送给人类,当成实验台上的小白鼠?
啊?
那些剜心剔骨的狠事,你难道都忘了吗?】
那声音顺著神经往骨髓里钻,每一个字都在撬拨著他的情绪,拼命想把怨恨、愤怒、不甘这些负面的东西勾出来。
可孟荀生只是安静地眨了眨眼。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腕,指尖轻轻划过那个“安”字,眼底一片澄澈的茫然。
“我的確忘了啊。”他低声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全忘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些被声音渲染得血淋淋的画面,在他脑海里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没有愤怒,没有憎恨,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就像听了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孟荀生皱了皱眉,像是被吵到的猫,往沙发深处缩了缩。
“忘了就是忘了。”他拢了拢身上的毯子,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总提这些没影的事,有什么意思?”
那道声音像是被噎住了,半晌没再出声。
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孟荀生轻轻摩挲腕间刻痕的窸窣声,一下,又一下,带著种近乎固执的温柔。
明天买好礼物去找她吧……
————诡异世界小常识————
【王】非常强大,没有什么是【王】做不到的,除了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