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好过,凭什么让廷达洛斯舒坦?
池罌突然打了个响指,红纱在他身后翻捲成浪。
下一秒,廷达洛斯脚边的诡异突然像涨潮似的翻了三倍,层层叠叠的黑泥都快漫到膝盖。
廷达洛斯只抬眼给了池罌个凉颼颼的一瞥,像看只聒噪的蚊子。
腕间的锁链突然暴涨,银链带著破空的锐鸣划破幻境,竟比诡异扑来的速度还快上三分——链端的倒鉤精准缠住池罌脚踝,猛地往下拽!
池罌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像被狂风卷落的红叶,惨叫著砸向旁观的九麝。两人滚成团毛茸茸的球,压塌了半面刚被清理出的断墙。
廷达洛斯淡淡地收回了锁链。
这种目光短浅,不安分的,他还真得多看著点,不能让这种傢伙的衝动,坏了安安的大事。
池罌恨得牙痒痒,但是到底是不敢把事情搞砸,只能暗暗把这笔帐记下来。
当最后一只诡异在刀光中化为黑灰,徐白瑶的右手已经快握不住刀柄。
虎口震得发麻,机械地挥臂时,整条胳膊都像灌了铅,连抬起来都费劲。
她死死盯著半空中那个摇著摺扇的红影,眼底燃著按捺不住的怒火。
那狐狸笑起来的模样贱得让人牙痒,明明隔著老远,却像有根无形的针在扎她的神经——刚才好几次她都想衝破防线,把刀直接捅进那张笑得枝乱颤的脸,可密密麻麻的诡异总像堵活墙,別说靠近,连挪半步都得劈开三四只伸来的爪子。
好不容易杀得视野开阔些,能看清狐狸了,那傢伙的速度却快得离谱,左晓逸拎著苗刀率先冲了过去,结果被狐狸一扇子扇飞了,落地的瞬间要不是那个灰发男子接住了,恐怕左晓逸现在就剩个骨头了。
……
搞不明白,那个【王】到底想做什么?
为了消灭他们?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虽然都很狼狈,但是也不过牺牲了三名队员。
为了折磨他们,以他们的痛苦为乐?那哪有看到一半就走人的啊。
“那么,让我看看——”
池罌慢悠悠地晃著摺扇,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在倖存的异能者们身上扫了一圈,“大概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突破了自己呢。”
他忽然轻笑出声,尾音拖得又懒又长:“真是不容易呢。费了这么大劲,流了这么多血,结果还是这么弱——辛苦你们啦。”
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甜,可扇沿遮住的下半张脸,只露出双弯成嘲讽弧度的眼。
那里面没有半分笑意,只有猫捉完老鼠后的漫不经心,和对猎物无能的鄙夷。
话音落地的瞬间,他指尖的红纱突然向上飘起,像道硃砂色的闪电划破幻境。
那些黏腻的黑泥、扭曲的诡异、腥臭的风……全都隨著红纱的舞动缓缓褪色,像被橡皮擦抹去的炭笔痕跡,连带著满地的血跡和断肢都消失无踪。
直到最后一缕黑雾散去,池罌仍悬在半空,红纱在他身后猎猎作响。
“那么——”他忽然倾身,像要把每个字都钉进对方心里,“希望下次见面,你们能再强一点,再强一点啊……”
他顿了顿,眼尾的红痣在阳光下泛著冷光:“不然连被玩弄的价值都没有,可就太可悲了。”
话音消失的剎那,红影已化作道流光,消失在z市的天际线尽头,只留下异能者们瘫在原地,望著恢復如常的街道,耳边还迴荡著那道轻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