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乌列尔的脊背突然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只听“刺啦”几声裂帛响,三对羽翼猛地从他背后挣脱出来,瞬间撑破了本就残破的衣衫。
那些羽毛泛著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层层叠叠舒展著,美得如同传说中的天使翅膀,却在边缘处泛著淡淡的灰败色泽。
他死死咬著牙,翅膀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羽毛上甚至沾著点点暗红的血珠。
沈明祈的眉头骤然蹙起——他那经受过千锤百链的敏锐五感,突然捕捉到乌列尔翅膀的羽毛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藏著细小的活物。
他正想凝神细看,眼前的视线却被一道身影猛地挡住。
沈知安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前,背脊挺得笔直,像一道刻意筑起的屏障。
与此同时,乌列尔急促地深呼吸了好几口,喉结剧烈滚动著,背后的三对翅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收缩,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迅速黯淡下去。
羽毛摩擦著皮肤发出细碎的声响,最终“唰”地一下尽数收回体內,只留下背后破烂不堪的衣衫。
他裹在眼睛上的薄纱,又一次渗出点点刺目的血色,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沈明祈站在原地,光是看著那片迅速晕开的红,就觉得自己的眼眶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连带著太阳穴都突突直跳,泛起尖锐的幻痛。
沈知安就那样抱著手臂站在原地,静静看著乌列尔痛得蜷缩、薄纱渗血的模样,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直到那点血色在白纱上晕成模糊的团,她才收回目光,转向沈明祈,坚定地点了点头。
“哥,我来试试吧。”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认真,“虽然我现在对乌列尔先生没什么特別的感觉,但……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握住乌列尔手腕的瞬间,沈知安指尖的力量便顺著对方冰凉的皮肤注入体內。
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一股无形的能量已悄然潜入乌列尔的意识深处,开始肆无忌惮地搜查他的记忆。
想在她面前装可怜博同情?还是想借著沈明祈在场,用道德绑架逼她出手治疗?
不管打的什么算盘,都未免太天真了。
沈知安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之前没对他下手,不过是他还有点价值,且她没腾出手来罢了。
如今就算查不到他最核心的记忆,也足够让他尝尝苦头了。
能量在乌列尔体內翻涌,那些被刻意掩盖的记忆碎片像被狂风捲起的落叶,在她意识里打著旋儿。
她故意加重了能量的侵蚀力,看著乌列尔猛地绷紧脊背,脸色白得像纸,唇角溢出的血珠更密了些。
握著他手腕的力道不松反紧,沈知安笑得越发温和。
——
乌列尔看到开门的不是沈知安,而是沈明祈的瞬间,心臟骤然一缩——要糟。
他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脑子里飞快地打转:明明探查气息时,这栋房子里分明只有【王】一个人类气息,怎么会突然冒出个沈明祈?
若是只有【王】在场,他这副浑身浴血的战损模样,是示弱,是撒娇,甚至能算几分隱秘的调情;
可在【王】如今看重的人面前这副模样,就成了赤裸裸的挑衅,是带著血腥味的威胁。
所以他进来之后一直在尽力弥补了,张开翅膀的时候,他用羽毛挡住了所有的瞳孔,没有让沈明祈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