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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坦白（第2页）

“人类那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可能比我们做得更好？人类的世界意识都在算计您，您为他们付出那么多，他们却连半分感激都没有……”

他喘著粗气，胸腔剧烈起伏，嘶吼声里满是不甘：“这个满是人类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好的！”

乌列尔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徒劳地向前伸著手，指尖在空中胡乱抓挠，想要触碰到【王】的衣摆，可指尖只捞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那王座太高了，高到他拼尽全力也够不到——不，或许从一开始，【王】就该站在那样遥不可及的高度。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染上浓重的委屈与不甘，像在哀求，又像在控诉，

“【王】，您本就该是【王】啊。不管是诡异的世界，还是人类的世界，您都该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您天生就该如此……”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每一个字都浸著绝望：“是人类，是那些人类迷惑了您啊……”

【安】缓缓闭上眼，“这不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她懒得再跟乌列尔纠缠，指尖轻抬，数道金色丝线骤然浮现，像带著尖刺的藤蔓，直直穿透了他的头颅。

乌列尔的记忆早有过一次碎裂，如今翻找起来本就格外耗费精力。

但此刻的【安】已没了半分顾忌——一片片记忆碎片在她的力量下被强行剥离、展开，看过一片便当场销毁一片，不用分门別类，也无需留半分余地，乾脆得不留痕跡。

原本因剧痛瘫软的乌列尔，在察觉到自己的记忆正被一点点抹去时，突然爆发出力气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嘶吼。

“【王】！我的记忆！我的记忆不能消失！我告诉您，我全部都告诉您！”

不要……

那些记忆里藏著他和【王】相处的点滴，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

他不能忘，也不敢忘！

哪怕疼到骨髓，他也想把那些碎片牢牢攥在心里。

“人类世界意识不在沈明祈身上！它在以诺娜那里！”

乌列尔的声音带著绝望的哭腔，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之前放在沈明祈身上的力量，是用来当通道的！只要沈明祈带著以诺娜，它就能借著通道钻进沈明祈的意识里，也能隨时顺著通道离开……”

听到“以诺娜”这个名字，【安】那正在销毁记忆的指尖猛地顿住，金色丝线的动作也隨之一滯。

记忆稍微串联了起来——的確，以诺娜来到人类世界的时候，是在f国。

在这个过程中，做些手脚简直不要太容易。

乌列尔浑身颤抖著，血泪顺著下巴滴落在地，他拼尽全力回想那些正在消散的记忆。

脑海里原本破碎的碎片，正一点点、艰难地往一起凑。

他什么都能忘，唯独不能忘了那些事。

那些和【王】有关的、带著暖意的记忆，是他这辈子唯一真切拥有过的东西。

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带著卑微的哀求，气若游丝：“不要夺走它们……求求您了……【王】，我爱您啊……”

【安】缓缓垂下眸，指尖的金线流转著冷光，却偏偏织成一只带著几分轻柔的手，缓缓抬起乌列尔的脸——连指尖触碰他皮肤时，都还留著一丝未散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