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奇书网>二战各国伙食 > 第二章 美国篇(第2页)

第二章 美国篇(第2页)

1945年8月20日,德沙泽尔在北京的一座战俘营内迎来了解放。在经历了3年多的牢狱之灾后,他最渴望的是吃上一顿饱饭。德沙泽尔的愿望很快得到了满足,他后来在自传《我是日本的战俘》(IrisonerofJapan)中描述了重获自由后吃到的一餐盛宴:“我们坐上一辆卡车,它将我们带到了一座很大的英国风格的酒店……我们吃到了一顿可以形容为丰盛的饭菜……我们把爱尔兰炖肉吃得一干二净。之后,医生发给我们维他命丸……吃到胃里的食物被身体吸收,一股全新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从上文可知,这位杜1942年4月,在杜立特空袭行动中不幸被日军俘获的美军飞行员立特空袭的英雄在脱离囚笼后享用的第一顿美食中包括了爱尔兰炖羊肉,这是一道爱尔兰传统菜肴,更被视为爱尔兰的国菜,而制作这道菜的主要原料是来自爱尔兰的两大物产——羊和土豆。

有着“翡翠岛”之称的爱尔兰岛位于不列颠岛以西,地理位置偏远,在近代被英国统治和压迫了长达4个多世纪,曾是欧洲最落后的地区之一。不过,爱尔兰岛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受大西洋暖流影响,终年气候温和湿润、雨水充沛,岛上80%的土地是繁茂的草地,非常适合放牧,因此自古以来畜牧业都是爱尔兰的支柱产业之一,尤其是英治时期更是英国最重要的肉类产地。在近代,爱尔兰以盛产牛肉著称,主要输入英国市场,据称爱尔兰养殖的每10头牛中有9头用于出口,相比之下羊在爱尔兰人生活中的地位更高。考古表明,早在6000年前爱尔兰人的先民们就已开始养羊,羊毛和羊皮为他们提供了衣物遮体避寒,羊奶和羊肉则是重要的食物来源。英国工业革命时期,由于纺织业的兴盛对羊毛的需求急剧增加,英国为了获取更多的羊毛原料,在爱尔兰大肆圈地养羊,导致很多爱尔兰人失去耕地,沦为劳工,成为资本主义早期原始积累的典型例证。也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大量英国绵羊品种被引入爱尔兰,比如苏格兰黑脸羊和萨福克羊,而爱尔兰本土的品种羊经过多年杂交后已经非常稀少了。直至今日,牧羊业依旧在爱尔兰经济中占据重要地位,羊的数量甚至超过全国人口,据统计2016年爱尔兰总人口约480万人,绵羊存栏数高达520万只!爱尔兰的乡间田野随处可见悠闲漫步的羊群,农户们会在羊身上涂上鲜艳的颜料以辨别归属,而爱尔兰城镇内也能到处看到羊的形象,从某种意义上说羊已经成为爱尔兰的非官方形象代言。

土豆在爱尔兰历史上的影响更为深远,浓缩了爱尔兰人多舛的民族命运,凝聚了浓烈的乡土情怀。土豆这种适应性强的高产作物最早由南美土著发现并培育,其栽培历史超过10000年之久。16世纪后期,西班牙征服者将土豆带回欧洲,最初只是将其作为奇花异草而非粮食蔬菜,因为欧洲人认为土豆是野蛮人的食物,就算拿来吃也只配给下等人,而且土豆本身含有一定毒性,外观上又与某些同巫术有关的植物相似,因此被贴上了“邪恶”的标签。直到17世纪中叶,土豆的食用价值才被欧洲承认并开始种植,而爱尔兰是欧洲第一个大面积种植土豆的地区。爱尔兰虽然有优质的牧场,但适宜耕作的土地相对较少,粮食产量较低,而土豆非常适应当地的土质气候,产量很高,满足了爱尔兰人的口粮需求。很快就在爱尔兰全岛普及,逐渐成为爱尔兰人最重要的主食,几乎顿顿不落。土豆的高产保证了爱尔兰粮食供应的稳定,刺激了人口的爆炸性增长,从1760年到1840年,爱尔兰人口从150万飙升到810万,其中450万农民几乎完全依赖土豆为生,据统计在19世纪中叶爱尔兰人均每天食用2~5千克土豆!然而,这种单一的粮食结构隐含着巨大的危机。

1845年,一种由真菌引发的土豆枯萎病由北美传到爱尔兰并迅速蔓延,导致土豆连年减产甚至颗粒无收,令数以百万计的爱尔兰平民跌入饥饿和死亡的深渊。雪上加霜的是,掌控爱尔兰的英国政府和英国贵族地主放任粮食危机恶化,不加赈济救助,反而继续圈地放羊,出口粮食,甚至视饥荒为消除人口过剩的自然选择!最终天灾加人祸酿成了史上闻名的“爱尔兰大饥荒”,在1845年到1852年间,超过100万爱尔兰人死亡,更多的人踏上逃荒之路,超过200万人背井离乡,爱尔兰人口减少了25%以上。这场大饥荒是爱尔兰历史的转折点,英国政府的冷血政策加剧了爱尔兰与英国的紧张关系,强化了爱尔兰人的民族意识,开始以更加激进的方式反对英国统治,谋求国家独立,最终在这幅画作表现了1850年7月,爱尔兰难民在饥荒逼迫下从利物浦登船前往美国,爱尔兰菜也随着移民传到大洋彼岸1921年成为自由邦,进而在1949年彻底脱离英国自立。爱尔兰大饥荒的另一个后果是形成了跨越大西洋的移民潮,深刻塑造了美国的政治文化。逃避饥荒的爱尔兰人中大部分选择前往美国谋生,据统计从19世纪中叶到20世纪初,约370万爱尔兰人移民美国,爱尔兰裔成为美国最具影响力的族裔之一,一个事实很能说明这一点,在历任美国总统中至少25位有爱尔兰血统。爱尔兰文化自然也深深融合到美国的社会生活中,所以美国人对于爱尔兰菜十分熟悉。

爱尔兰炖羊肉的国菜地位早在19世纪初就得到认定,但作为民间家常菜并无约定俗成的固定菜谱,而是随着时间推移或地区不同变得花样百出,几乎没有两个家庭会做出味道完全一样的炖羊肉。不过,有一种最传统的做法还是得到广泛认可。爱尔兰炖羊肉最基本的食材是羊肉、土豆和洋葱,羊肉通常选择两年以上的绵羊的羊颈肉或羊排,用羊骨熬制高汤或另备肉汤,将切块的羊肉、土豆和洋葱放入锅中,加入高汤、香叶和百里香,用盐和胡椒调味,开文火煨炖。由于绵羊肉肉质较老,带有膻味,需要煮炖两个小时以上,待所有食材软烂熟透后就可装盘,撒上欧芹碎作为装饰。这道菜可以同时选择粉质和蜡质两种质地的土豆,粉质土豆柔软蓬松,煮熟后呈糊状,可使汤汁更浓稠;蜡质土豆质地细腻稠密,即使熟透也能保持外形。非正统的做法也会用到羔羊肉(一年以下绵羊的肉)、山羊肉或牛肉,并且加入胡萝卜、芜菁、薏米等配菜,更现代的做法则用烤箱焖烤代替明火煮炖。对于坚持传统做法还是推陈出新,在爱尔兰人当中存在争议,有人认为加入额外的配菜有损羊肉的风味。

德沙泽尔的故事并未随着汤浓肉嫩、香气四溢的爱尔兰炖羊肉被视为爱尔兰国菜战争的落幕而结束,战俘生涯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和信仰。在战俘营时,他曾恳请看守借给他一本《圣经》,虽然只保留了3周,但他从中获得了生存的力量和信仰的转变,他开始自学日语,以尊重的态度对待日本看守并得到善意的回应,多少改善了自己的处境。战后,德沙泽尔决心皈依基督教,他于1945年从军中退役,进入西雅图太平洋大学学习,之后前往肯塔基州的阿斯伯里神学院进修,最后成为传教士,于1948年携妻子返回了日本,开始了长达30年的传教活动。颇为传奇的是,德沙泽尔在日本结识了亲自指挥机群空袭珍珠港原“赤城”号航空母舰的飞行队长渊田美津雄大佐,两名曾各自率先攻击对方国家的人竟成为挚友,渊田甚至在读过德沙泽尔的回忆录后也皈依教门,将余生都奉献给宗教事业,与德沙泽尔一道在北海道和冲绳传教。1959年,德沙泽尔在当年投下炸弹的名古屋建立了一座教堂,继续传道直至1977年回国,他也因此被视为日美和解的标志性人物之一。德沙泽尔于2008年3月15日在俄勒冈州塞勒姆(Salem)安然去世,享年95岁,后于4月21日被追授总统自由勋章,这是美国政府颁授给平民的最高荣誉。

中途岛大E特别早餐——独眼三明治太平洋战争初期,日本陆海军充分利用偷袭珍珠港、瘫痪美国太平洋舰队的先手优势,实施了谋划良久的南进作战。日军兵锋所向披靡,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就将美属菲律宾、英属马来亚、缅甸、香港、新加坡和荷属东印度等西方殖民地尽数收入囊中,日本帝国的版图犹如被吹鼓的气球急剧膨胀,其南部边疆已经扩展至距东京数千千米外的新1950年,德沙泽尔(右)和当年率队袭击珍珠港的渊田美津雄相逢一笑泯恩仇几内亚和所罗门群岛的热带雨林中。日本的第一阶段作战顺风顺水,可第二阶段作战该如何进行却没有预定方案可循,是西取印度,谋求与德国在会师中东,还是继续南下吞噬澳大利亚,抑或向东登陆夏威夷甚至美国西海岸,在大本营陆海军之间以及海军内部发生了激烈争论,莫衷一是。

此时,因策划袭击珍珠港而声望正隆的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海军大将却另有打算,在珍珠港与美军航母失之交臂让山本耿耿于怀,他一心寻找机会消灭美军在太平洋上最后的反击力量,加大逼迫美国和谈的筹码,于是提出进攻中途岛(Midway)以诱出美军航母加以歼灭的作战方案。这个计划在舰队内部、军令部和陆军方面都有不少反对意见,以至于山本想以辞职相威胁强行推进。所有的争吵都随着4月18日杜立特轰炸东京的爆炸声戛然而止,而美军轰炸机从航母起飞的事实也雄辩地证明了山本大将的判断,中途岛作战计划获得批准。虽然作为妥协附加了阿留申群岛作战,但山本并不在意,毕竟他手里的牌足够多,也足够强。

让日本人始料未及的是,美国海军情报部门在破译日军无线电密码方面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美军已能大致掌握日军的动向,并做出针锋相对的部署。1942年5月初,日美两军航母舰队在珊瑚海遭遇,爆发了战争史上首次航母间的超视距海战,美军以失去“列克星敦”号(Lexington,CV-2)航空母舰为代价挫败了日军从海路夺取莫尔兹比(Moresby)的企图,更重要的是让日军性能最好的2艘翔鹤级大型航母缺席了随后爆发的中途岛作战。

真正的重头戏还在中途岛,美军情报部门利用一条假电报成功诱使日军暴露了战役目标中途岛,甚至破译了日军作战命令80%的内容,进而准确推断出日军发起进攻的时间和方位!美军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切斯特·威廉·尼米兹(ChesterWilliamNimitz)海军上将决定将计就计,集中3艘航母前往中途岛设伏,伺机歼敌,连刚从珊瑚海战场受到1939年4月的“企业”重创返航的“约克城”号(Yorktown,CV-5)也在尼米兹的亲自监督下抢修3天后带伤出航,与“企业”号、“大黄蜂”号一起开赴中途岛。

美军已经占得先机,但情报优势能否转化成战场上的胜利还有赖于舰队指挥官的临场决断以及水兵、飞行员们的尽职表现和勇猛作战,恐怕还需要运气的眷顾。舰队启航后,舰队司令雷蒙德·埃姆斯·斯普鲁恩斯(RaymondAmesSpruance)少将就以不带感情色彩的冷静语调告知部下敌强我弱的冷酷现实和这场战斗的重大意义,所有人都清楚将迎来一场恶战,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曾经突袭珍珠港、横扫印度洋的南云机动部队,是经验丰富、气焰正盛的强悍对手,无论是飞行员素质,还是舰载机性能日军都比美军更占上风。有人对即将开始的战斗表示担忧,但更多的人渴望为珍珠港的耻辱复仇,这种复杂的情绪弥漫在昼夜兼程的美军舰队中。

1942年6月4日凌晨,美军舰队已经抵达中途岛东北的预定海域,静待日军舰队的出现。在斯普鲁恩斯少将的旗舰,绰号“大E”的“企业”号航母上,军官餐厅的司务长柯林斯(s)在凌晨1时30分就叫醒了手下,开始为军官们准备当天的早餐,飞行员则在凌晨3时起床,穿戴整齐后前往餐厅吃早饭。“企业”号的飞行大队长克拉伦斯·韦德·麦克拉斯基(ceWadeMcClusky,Jr。)少校、战斗机中队长詹姆斯·格雷少校(JamesGray)、俯冲轰炸机中队长理查德·哈尔西·贝斯特(RichardHalseyBest)上尉和鱼雷轰炸机中队长尤金·林赛(EugeneLindsey)少校等飞行队的主要指挥官陆续在餐桌前落座。今天的气氛非同寻常,每个人都面色平淡,很少有人交谈,平时那些喜闻乐见的笑话也销声匿迹了,众人只是静静地等待勤务兵将食物摆放在眼前,倒上热咖啡。柯林斯当然知道今天将有大事发生,因此早餐准备得也比平常更丰盛,提供了牛排中途岛海战期间,聚集在“企业”号飞行甲板后部的VT-6中队的TBD鱼雷机和鸡蛋,有飞行员打趣说这简直是“死刑犯的宴席”,但没有几个人真能笑出来,当这一天结束时他们当中肯定有人会看不到日落。柯林斯对舰上军官的饮食喜好心知肚明,为队长们准备了他们爱吃的食物,贝斯特上尉得到了一份烤鸡蛋,这是一种由黄油和奶油烘烤,搭配油煎培根条的鸡蛋料理,格雷少校面前则是一份焦黄喷香的独眼三明治。

蒙塔古是英国18世纪的贵族政治家,曾三度出任海军大臣,他视财如命,又酷爱纸牌赌博,沉溺其中以致废寝忘食。为了在不离开牌桌的情况下填饱肚子,蒙塔古吩咐仆人将熟肉夹在两片面包中间送上桌,他可以不借助餐具直接手抓入口,又避免了肉类的油腻沾污牌面,非常方便。蒙塔古的这种牌桌便餐引起了牌友们的兴趣,于是也要求“和桑威奇一样”的食物,之后这种夹肉面包片就在英国贵族圈里流传开来,三明治由此产生。

这个关于三明治诞生的传说最早出现于1770年出版的一本由法国人撰写的伦敦游记中,其真实性一直受到质疑,而约翰·蒙塔古的传记作者历史学家尼古拉斯·罗杰(Nicher)给出了另一种说法——三明治的三层结构代表着桑威奇伯爵一生专注的三项事业:政治、海军和艺术,暗示第一个三明治是作为工作便餐在办公桌上吃掉的。

在西方饮食界,三明治并不仅限于桑威奇伯爵发明的三层夹肉面包,其形式多种多样,食材搭配也变化繁复。除了夹心结构的三明治,只用一片面包上面铺上配菜酱料的食物也被视为三明治的一种,这种食物在北欧地区尤为流行。在美国,人们将夹心三明治称为封闭三明治,而单片三明治称为开放三明治或敞口三明治。开放三明治的历史比第四代桑威奇伯封闭三明治更加久远,源于中世纪时人们将粗面包片作为临时餐具盛放菜肴的做法,这片面包可以吃掉,也可以丢弃或施舍给乞丐。到底何种食物可以被称为“三明治”,在不同的国家说法各异,一种宽泛的定义认为只要用面包、面饼之类的主食搭配熟肉蔬菜,无需餐具直接食用的便利食物都可以归入三明治类别,按此定义热狗、汉堡、墨西哥玉米卷饼,甚至中国的肉夹馍都属于三明治!当然,很多西方国家并不接受这种评判标准。在中国人看来,究竟如何定义三明治并不值得纠结,可在西方这个问题却引发了不少商业纠纷,以至于美国农业部明文规定封闭三明治包含不少于35%的熟肉和不超过50%的面包,而开放三明治至少包含50%的熟肉。

其实三明治的商业定义与它的味觉感受并无必然联系,三明治之所以广受欢迎首先在于制作简单,便携易食;其次在于食材组合自由,适应各种口味。19世纪中叶,随着工业社会的兴起和工人阶级的崛起,快餐成为一种流行趋势,而三明治的特点恰恰符合了这种饮食潮流,从而由上流社会扩散到各个阶层。例如,在1850年的伦敦街头至少有70处小吃店出售火腿三明治,至今三明治行业在英国依旧长盛不衰,据统计2017年英国的三明治销售额高达80亿英镑。在美国,三明治最初也被当作正式晚餐上一道精致的餐点,但到20世纪初叶就已经是大众化的流行速食了,通常搭配薯条食用,即使面对汉堡、热狗、炸鸡之类的美式快餐,三明治在美国依然销售火爆,据《华盛顿邮报》报道,2003年全美三明治销售额达到1050亿美元。而普通家庭自行制作三明治作为日常三餐或外出、旅游的便餐就更为普遍了,无怪乎《华尔街日报》会发表这样的评论:三明治是英国人在饮食领域做出的最大贡献。

独眼三明治虽然很普通,但在“企业”号上极受舰员们的喜爱,为此舰上厨房特意制作了一种特殊的烤面包模具,在中间装有一根管子,可以直接做出带孔面包,免除了挨个面包片挖孔的麻烦,只需切片后整齐地摆放在大号煎锅内,一一打入鸡蛋煎熟即可,极大提高了制作效率,可以在短时间内为很多人准备好独眼三明治。在那场决定太平洋战争走向的大海战揭幕前,“企业”号上除了格雷少校外很多飞行员和水兵都吃到了这道美味早餐。从另一个角度看,外方内圆的独眼三明治酷似日本的太阳旗,相信把它吃掉应该也算博个好彩头吧。

在用过早餐后,飞行员于4时进入待命室内等待出击命令,并时刻关注标明空情信息的标图板,随时修改手中的飞行计划。待命室里的气氛紧张而压抑,虽然有人故作轻松地喝着咖啡,但随着时间推移内心的焦虑还是流露在脸上,大家都不愿意说话,就算肯开口也不过是只语片言。侦察轰炸机中队副中队长小克拉伦斯·厄尔·迪金森(ceEarleDi,Jr。)上尉后来回忆说:“坐在七排座椅上的人还从来没有在3个小时的时间里这么安静过。然而,大家都能感受到飞行员们的信心,只要发现日本的航空母舰,我们就一定能干掉它们!”

大约在6时之后,发现日军舰队以及中途岛遭到空袭的消息陆续传来,“企业”号和美国独创的独眼三明治,在面包片中央挖出的洞中打入鸡蛋煎制而成“大黄蜂”号的飞行员在7时开始登机起飞,斯普鲁恩斯命令2艘航母把所有舰载机都派出去以发挥出最大的攻击威力,一举消灭目标。坐镇“约克城”号的弗兰克·弗莱彻(Fracher)少将相对谨慎,选择继续等待更多的情报,迟至8时30分才派出攻击机群,而且只派出了一半飞机。“企业”号和“大黄蜂”号的起飞组织得很糟糕,先行离舰的飞机在舰队上空盘旋等待后续飞机起飞编队,直到7时45分疑似发现日军侦察机后才开始飞向预想的目标区。由于通信不畅,100多架飞机分成几群,以不同的航向和高度分头搜索日军舰队,战斗机与轰炸机也脱节了,未能提供充分掩护。相比之下,“约克城”号的飞行队则保持了编队整齐。

6月4日日落时,曾经不可一世的南云机动部队已经灰飞烟灭了,4艘主力航母不是已经沉没就是正在下沉。美军在中途岛海战中取得了“奇迹般的胜利”,摧毁了日本海军联合舰队最精锐、最具攻击力的突击力量,而“企业”号无疑是美军阵营中的最大功臣,包揽了击毁3艘日军航母的战绩。其中贝斯特上尉先后击中了“赤城”号和“飞龙”

号航母,赢得了“双弹王”的美誉,而另一名飞行员诺曼·杰克·克莱斯(NormanJackKleiss)中尉更是成为唯一连中三元的美军飞行员,将“加贺”、“飞龙”和“三隈”号送下海底,两人均荣获海军十字勋章。不知道“企业”号的好运气,是不是跟当天早餐许多飞行员吃了独眼三明治有关呢?

美国海军上将的俄国菜——斯特罗加诺夫牛肉1942年7月25日,星期六下午,在夏威夷瓦胡岛俯瞰珍珠港的马卡拉帕山的山脚下,3名年轻军官正走在通往山上高级军官住宅区的山路上。他们都是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的军官,包括参谋阿瑟·贝内迪克特(ArthurBe)上尉、约翰·龙尼克(JohnRonnick)上尉和助理新闻官詹姆斯·巴西特(JamesBassett)上尉。此时他们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因为先前得到通知,舰队司令尼米兹上将邀请他们赴寓所共进晚餐。总部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舰队司令不时会请下属们吃饭,在比较宽松的氛围下与他们交流,联络感情、增进了解、密切彼此的关系。

尼米兹家族的先祖曾是拥有男爵头衔的德意志贵族,但到尼米兹祖父那一辈早已失去贵族身份,家道中落,只能漂洋过海移民美国,在得克萨斯州的弗里德里克斯堡(Fredericksburg)定居下来,尼米兹于1885年2月24日就出生在那里。尼米兹的父亲在他降生前就去世了,他是由叔叔和祖父养大的,家境不算富裕。1901年,出于对两名刚毕业的陆军少尉风采的仰慕,尼米兹决定报考西点军校,不承想当年西点招生名额已满,他只好在旁人建议下投考了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并于1905年在114名学员中以排名第七的优异成绩毕业。尼米兹的海军生涯起步很顺,22岁就当了驱逐舰舰长,比其他同辈名将,比如欧内斯特·约瑟夫·金(ErJosephKing)、小威廉·弗雷德里克·哈尔西(WilliamFrederickHalsey,Jr。)和斯普鲁恩斯都更年轻,但那次倒霉的搁浅事故使他进入战列舰部队服役的愿望落空,被转调入潜艇部队。尼米兹在潜艇上干得有声有色,因为说一口流利的德语还在一战后被派往德国考察柴油机技术,为推进美国潜艇技术的进步贡献良多。

在两次大战之间,尼米兹的职务在海上和陆地之间交替,他当过舰队参谋,在海军战争学院讲过课,也在大学训练过海军后备军官,还曾担任巡洋舰舰长、潜艇中队指挥官、战列舰分舰队司令等,在珍珠港事件前已经晋升海军少将,担任海军航行局局长。正是在如此丰富的任职经历中,尼米兹表现出过人的才能和优良的品行,获得了罗斯福总统的青睐。尼米兹眼界开阔、深思熟虑,很早就预言了美国与德日必有一战;他还知人善任,对于接触过的军官,无论职位军衔高低,他都能了解对方的性格、才能和弱点,并能推荐他们进入最适合的岗位,这无疑是作为领导者最难得的能力;温厚的性格使尼米兹与任何人都能相处融洽,又谨慎地保持距离以免关系过于亲密,但在温和的外表下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敢于坚持正确的看法,后来无论是面对飞扬跋扈的上司金上将,还是驾驭如哈尔西那样桀骜不驯的悍将,他都游刃有余,协调得当。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尼米兹非常谦逊,其实早在1939年罗斯福就有意任命他为太平洋舰队司令,被他以资历不足为由婉拒,推荐了好友赫斯本德·爱德华·金梅尔(HusbandEdwardKimmel)中将出任。珍珠港事件后,金梅尔被解职,罗斯福随即对海军部长弗兰克·诺克斯(FrankKnox)说:“告诉尼米兹赶紧去珍珠港,坚守岗位,等战争打赢了再回来。”那个曾经被尼米兹拒绝的职务最后还是落在他的头上,他被破格晋升海军上将。

1941年12月31日,尼米兹在“茴鱼”号(Grayling,SS-209)潜艇狭窄的甲板上举行了略显寒酸的就职仪式,因为珍珠港内适合举行典礼的大型战舰不是撤退到西海岸,就是还泡在海水里,不过这也符合他出身潜艇部队的身份。后来尼米兹坦言,战争的最初6个月是他一生中最艰难忧虑的时光,面对日军在太平洋上步步紧逼的攻势,他必须重整残破虚弱的舰队,鼓舞士气消沉的部队,竭尽所能阻止日军的侵略步伐。与此同时,还要承受来自华盛顿和美国公众急切对日复仇的舆论压力,可是基于“先欧后亚”的既定策略,他能得到的战争资源暂时还很有限。尽管如此,尼米兹还是派出仅有的航空母舰频频反击,进而在4月间组织实施了轰炸东京的奇袭行动。5月初,美军航母在珊瑚海海战中成功阻击了日军航母舰队,6月初又充分利用情报优势在中途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一举击沉4艘日军主力航母,美军在太平洋战场上的颓势得以扭转,而尼米兹的地位也得到稳固。战场态势的改善让尼米兹的心情略微放松,可以抽出时间邀请属下共进晚餐。

当贝内迪克特上尉等人抵达官邸时,尼米兹刚好参加完一场婚礼返回,他热情地走出家门欢迎客人们,引领他们参观了寓所,将军的友善态度让原本拘束的年轻军官们放松不少。在晚宴开始前,尼米兹还请军官们在私人酒室里小酌了几杯,饮用了烈性威士忌和夏威夷本地产的很有劲的奥克酒。不久,尼米兹的邻居,新任舰队参谋长,一个月前在中途岛打了大胜仗的斯普鲁恩斯将军也应邀前来,不善饮酒的他要了一杯西红柿汁。尼米兹想在他的果汁里加点儿奥克酒,被他婉言谢绝了。

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