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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日记(第3页)

杨茂源已经开始摆放他的罐子。大家一起帮忙,不一会儿工夫差不多就摆好了。

今天来中国馆看作品的艺术家和策展人非常多,我一遍一遍地给他们解释作品的意义。从观众的参观路线来看,尽管梁远苇的装置比较靠近大门,但是处于观众参观线路的死角,如果要看到梁远苇的作品,观众就需要走一段回头路。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我当初将梁远苇的作品安排在另外两个地方,但她偏偏不选那两个地方,而选择了现在这个地方。同时,我对梁远苇作品露出针头表示担心,因为万一有人碰到针头,很有可能受到伤害。我随即给梁远苇发短信告知她我的担心。我的解决办法是将整个装置往窗户边上靠。但是,梁远苇并没有接受我的建议。她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作品潜在的危险。

见到意大利一位参展雕塑家,我说如果他有作品在中国,我可以邀请他去参加首届大同雕塑双年展。他表示很有兴趣,但遗憾的是没有作品在中国。我建议他今后去中国做几件作品,留在中国展览,他觉得是个好主意。

晚上Rie和HarveyDzodin来到威尼斯。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并相约明天一早去中国馆。

5月30日

与Rie和HarveyDzodin一道去中国馆。一路上Richard跟我聊天,他坦白地说以前中国馆的展览让他感到非常失望。他开玩笑说,这次最好不要让他再失望了。今年3月我去纽约时访问过ArtinAmerica编辑部,Richard接待了我,并听取了我的方案,随后写出文章发表在该杂志的网站上,对中国馆是个很好的宣传。

我们走进处女花园,原弓在草地上制造的水喷雾让他们两人都非常震惊,我看得出来他们非常兴奋,与其他艺术家和策展人的感受一样。我问Richard我是否又让他失望了。他说绝对没有,他太喜欢这次中国馆的展览了。

中午见到美国艺术家CliffordRoss一行,同行的还有古根海姆美术馆馆长。我一一介绍了中国馆的作品和我的构想,他们对中国馆的展览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对原弓室外的水喷雾赞不绝口。

意大利馆的布展接近尾声,今天是策展人Vittarbi给媒体介绍作品。Vittorio被媒体簇拥着,从上午到下午。这边原弓室外的水喷雾经常弥漫到意大利馆,记者们的镜头里少不了中国馆的印记。整个意大利馆从布展人员到艺术家再到媒体,对中国馆的印象都非常好。负责记录意大利馆布展进展的摄影师,将许多时间花在对中国馆的记录上。威尼斯双年展负责新闻的摄影师更是每天都光顾中国馆,拍了不少镜头。但是,我对Vittorio还是有所顾忌。据说他策划的这次意大利国家馆饱受批评,正遭受巨大的压力。现在作为邻居的中国馆又是如此有人气,如此张扬地弥漫到他的领地,他是否会不太高兴?在处女花园里我遇到设计意大利馆的女建筑师,她问我是否想见意大利馆的策展人。我说当然愿意。她将我领到意大利馆。Vittorio被人簇拥着,正忙着解说作品。在他刚停下来的时候,女建筑师将我介绍给了他。没想到他非常热情地同我握手,说中国馆真好,还摸着我的脑袋显得非常亲热,很多镜头凑了过来,一阵闪光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女建筑师接着问我要名片。我说前几天好像给过她名片。她说我的名片被意大利馆的策展人抢走了。没想到我的名片在威尼斯还很有人缘。我答应明天给她补一张。

我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负责威尼斯双年展技术问题的人员找到我,要跟我落实两个问题。第一个是正门开在哪里。有两扇门可以做正门,最后我选择了紧挨意大利馆的那扇门。第二个问题是,他意识到梁远苇的作品有危险,他建议用透明塑料管将针头套起来,这样并不影响喷洒的效果。我觉得这个建议比将作品挪到里面要好得多。我立即给文化部的领导发短信求援,请他们从北京买一段管子带来,他们明天就到,不耽误作品开幕。

下午智利策展人带了许多艺术家来看中国馆,他说自从1993年起他每届双年展都来威尼斯,这届中国馆的展览是他见过最好的展览。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许智利人也是性情中人,说话的客观性要打点折扣。

接着来西西里岛美术馆的馆长和工作人员,随后又是那不勒斯美术馆的馆长一行,他们都对中国馆的展览非常赞赏。

还有一群青年艺术家,他们在原弓的水雾前照相,还试图把原弓举起来。我想原弓这时的感觉一定像是喝高了。随后我带他们进油库介绍作品。其中一个人跟我说,你一定能得金狮奖。我说真的吗?他说真的,他掌管许多东西。我能听出来,后一句话是在开玩笑。但前面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5月31日

早上去见到国际美学协会主席CurtisCarter。他昨天抵达威尼斯,由于太忙我没有去酒店见他。Curtis是应邀去斯洛文尼亚讲学,途径威尼斯,刚好碰上我策展中国馆,特意来看威尼斯双年展。Curtis以前做过美术馆馆长,是威尼斯双年展的常客。后来年纪大了,卸任馆长,专做教授,来威尼斯的次数就少了。

Curtis下榻的酒店叫HotelVillaEdera,也在丽都岛,离我的酒店不远。我步行去酒店见Curtis。尽管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看得出来老人还是有些疲惫。跟Curtis在一起的是一位非常帅气的中年男人,他叫RomanZenner,是德国收藏家。我陪同an一起到中国馆。他们对中国的作品赞不绝口。特别是Roman,当即询问是否能够收藏原弓的作品。我不是经纪人,只好让他直接找原弓去谈。

an随后去看其他的展览。不断有收藏家来询问收藏作品的可能性。其中有位阿拉伯收藏家,对蔡志松的云特感兴趣,问是否可以收藏。我也让他去跟蔡志松谈。但告诉他必须等到展览结束之后,才能收藏作品。有一位来自比利时的收藏家在潘公凯的作品前看了许久,看得出来他特别喜欢。他想收藏潘公凯的作品,但觉得太大,问是否可以帮他制作尺寸小一点的作品。我也让他去找潘公凯了。见到威尼斯双年展负责新闻工作的志愿者,两个女大学生,她们告诉我目前舆论对中国馆的评价最高,大家都认为中国馆是本届双年展最精彩的展览。

中午要去吃饭的时候,见到几个手拿记事本的人,其中有位女性较矮较黑,事后感觉有点像别人跟我描述的中国评委卢迎华。

下午与潘公凯和徐佳去威尼斯大学举办讲座。潘公凯讲他的理论,徐佳翻译。我介绍中国馆的方案,并邀请大家去看中国馆的展览。由于正值考试时间,来听讲的学生不是很多,老师倒是不少。尤其感到意外的是,见到了AttilioAndreini教授。来威尼斯之前,收到Hans-GeMoeller的邮件,他告诉我他的好朋友AttilioAndreini在威尼斯大学当教授,并且家住在双年展场馆附近,让我到威尼斯后一定联系他。我用Moeller给我的地址给Attilio发了邮件,一直没有回信。我以为地址有问题,联系不上了。没想到他听我的演讲来了。原来他一直出差在外,最近才回到威尼斯。更让我吃惊的是,他曾在北大哲学系学习,专业是道家哲学。算起来我们还是同学。只不过因为学的不是同一个专业,没什么交往,彼此不太熟悉。现在回想起来,记得他在北大时特别爱笑,不爱说话,也许是汉语不太好的缘故。在威尼斯见到北大同学,感到特别亲切。Attilio说他一定会来参加中国馆的开幕式。

6月1日

今天是媒体开放日。一大早去中国馆,参观的人明显比前两天多。威尼斯大学哲学系和汉学系组织教授和学生专门来看中国馆,因为下午要开研讨会,他们需要先来看看作品。

上午不断有记者来采访,也不断有记者来电话要作品的图片。真有点后悔没有带个助手来,要应付众多媒体真不容易。

下午去威尼斯大学开研讨会。CurtisCarter做了主题发言,威尼斯大学DanieleGoldoaDreon教授做了书面报告,香港浸会大学的文洁华教授,ArtinAmerica杂志资深编辑Rie,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大学VladimirJ。Konei等人展开了热烈讨论。

晚上,一位意大利志愿者给我打电话,兴奋地告诉我整个媒体对中国馆的反响棒极了,还让我访问newsobserver网站,说中国馆成了“该日最佳”。我回到旅馆立即上网,果然看到中国馆的图片放在网站首页上,成了6月1日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媒体开放日的“该日最佳”,心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

6月2日

今天中国馆开幕。中国馆里由于雾太重,再次招来了消防警察。据说他们以为是烟,后来告诉他们是水雾,也就没事了。不过,没过多久,他们又来了,说是水雾太重,担心观众撞到油桶受伤。我们只好答应将放雾的时间缩短。

开幕式往后延了一点时间,要等威尼斯双年展主席PaoloBaratta,他特意赶来参加开幕式。原弓的助手将展馆里面的雾开到最大,都可以看到浓雾从窗户的缝隙中挤出来了。参加开幕式的人不少,由于没有麦克风,我们讲话估计没有多少人能够听见。简短的开幕式后,我们进入馆内参观。我携着Paolo的手第一个进入展馆。展馆里面的雾的浓度实在太大了,我们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由于我对场馆已经非常熟悉,携着Paolo慢慢走,不至于撞到油桶上。越走越深,雾越来越浓,刹那间有种幻灭感,何时才能走出浓雾?Paolo口里一直在念叨:“light!light!”本届双年展的总主题是光,在中国馆“光”以缺席的形式,让人印象深刻。

开幕之后继续接受采访,美联社的一个小伙子采访了半个小时,把作品的细节都拍下来了。同时有了中文媒体的采访。中央台书画频道和凤凰卫视欧洲站记者的采访,让我感到很温馨,因为终于可以用汉语接受采访了。中国馆开幕新闻,成为最受外媒关注的中国新闻。开幕式结束,我的威尼斯使命告一段落。晚上读到英国《金融时报》的报道。报道的结尾是:“面对军械库中最有启发性然而又是最有挑战性的空间——一个巨大的老旧的仓库,排满了十分难看的油桶,中国艺术家五人组,以一个变幻莫测的、多重感官感受的诗篇一般的展览来进行回应。拥有奇异的雕塑、醉人的芳香、欢快的鸟鸣,构成了一种超现实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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